老家去了…… 太多太多。 不过半年时间,好像很多事情都变了。 南桥一直小心翼翼地听着,直到沈茜终于停了下来,呼吸沉重地说:“南桥,你真狠心,一声不吭就把我扔了。” 南桥侧过头去看着她,黑暗里,沈茜的眼睛格外亮,像是黑夜里的星子。 她闭上眼睛,把脸贴在她的肩膀上,小声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知道吗,跟你一起待了那么多年,我以为我们永远也不会分开的。阿婆去世的时候,我哭得昏天暗地,却想着如果你在我身边,那该多好……” “阿婆——”南桥浑身一僵,“阿婆她……” “她去世了。” “……” 沧海桑田,也不过就是弹指一瞬。 在南桥连说点什么也做不到时,却听沈茜侧过头来沉声说:“你为什么不问问靳远怎么样了?” 南桥浑身冰凉地躺在那里,所有尘封的回忆都朝她涌来,像个溺水的人一样,她说不出话来,惊慌失措。 黑暗里传来沈茜的声音:“你走以后,靳远都快疯了。” ☆、第09章 第九章 南桥从小就是听话的好孩子,因为父亲的缘故,她白日里都在三姨家吃饭。三姨有些爱计较,她也就规规矩矩吃饭,饭后主动洗碗抹桌子。 久而久之,性子也有些逆来顺受。 她乖乖地念书,乖乖地跟在沈茜身后,乖乖地做着老师要求的事情,连女孩子难以避免的臭美也敬而远之。 因为她没有闲钱可以臭美。 所以这样的南桥,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和靳远有任何交集。 其实一直以来她都是知道靳远的。 两人一个住在吴镇的南边,一个住在北边。她是老师眼里的好孩子,他是众人心目中的不良典范。 听说靳远的父母从他生下来起,就外出打工了,他只有一个阿婆。 后来阿婆在他初二的时候中风瘫痪,失去了自理能力,人也不清醒了。 那一年,靳远辍学了,开始和胖子、大春一起玩所谓的摇滚,成为了后来吴镇上人人提起都是那句“离他远点”的不良少年。 南桥和他正式认识的时候,正是初二那年。 那个夏天,她还扎着马尾,把光洁的额头露在外面。 学校组织学生在吴镇的各个社区探望孤寡老人,南桥和沈茜刚好被分到靳远家里。 那是个很简陋很破败的两室一厅,老人家躺在床上,窗帘紧闭,屋子里阴暗潮湿,有股异味。 南桥和沈茜面面相觑,尝试着和老人说话,但老人目光浑浊地看着她们,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后来沈茜就开始帮忙收拾屋子,南桥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替老人捏捏手,按摩腿脚。 直到靳远回来。 他看见家里多了两个人,一个正在动电视机上的全家福,一个正在阿婆身边不知道做什么。 “拿来!”他一个箭步走上前去,夺走了沈茜手里的相框,浑身戾气地收入怀里。 “哎,你这人……”沈茜莫名其妙,“干什么这么凶啊?” 紧接着,靳远走到南桥身旁,一把把她拉开,像是护食的兽类一样挡在阿婆面前,带着敌意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让开。”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因为他猛地一拉,南桥一个趔趄,险些被旁边的凳子绊倒。 沈茜怒气冲冲地冲了上来,一把将南桥拉到自己身后护着,怒道:“你这人也太不识好歹了,咱们好心好意替你探望老人,又是打扫你这脏兮兮的破屋子,又是帮你臭烘烘的阿婆揉肩捏脚。也不图你说句谢谢,你他妈好歹有点做人的基本道德,不要恩将仇报吧?” 脏兮兮,臭烘烘……这些词语是在不经意间说出来的,但沈茜并不知道对于一个敏感孤单的少年来说,它们可以是致命的匕首。 靳远的脸色比前一刻还要难看。 他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冷冷地说:“不需要你多事,你们走。” 沈茜撸袖子想干架,却被南桥拉住了。 “走吧,我们走。”她拽着沈茜的衣袖往外拉,“不要争了,没有意思。” 沈茜一边被她拉着往外走,一边争辩:“不是,这人也太可恨了,不教训教训——” “你打不过他。” “哎哎!你看不起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