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你高了一个头还有多。” “打架又不是光看个头!” …… 那就是他们第一次正面冲突。 再见到靳远已是几周后的事了,南桥和沈茜放学以后共同走了一段路,然后分别。 回家的路上有一条小巷子,南桥走在昏暗的路灯下,忽然听见前面有不小的动静。 □□个人围着一个人,带着脏话骂骂咧咧的,个个撸着袖子……要打架的征兆。 她听见有人笑着说:“还挺硬气嘛,这种情况还不道歉,想死啊?” “信不信我们把你打得今后再也唱不出歌来?哎,还是把你那手给挑了吧,弹不出吉他的人还搞什么音乐啊?” 哄笑声不绝于耳。 一片嘈杂中,人群中的少年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好半天才漠然地说了一句:“要打就打,尽说些屁话浪费时间。” 那群人被激怒了,立马开始动手。 南桥本来是转身想跑的,这样的场景不是她有胆量直面的,不惹事才是第一准则。 可她跑了没几步,又顿住了脚。 她认出来了,那个直挺挺的身姿,那个冷冰冰的声音……是他。 她莫名其妙想起邻居闲谈时说起的那些事,父母不要他了,他四处厮混打工,想要攒钱给阿婆治病…… 其实恨不起来。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大声叫起来:“警察来了!快跑啊,警察来了!” 那群人呼啦啦一下像是受惊的鸟,转身四散开来。 南桥也拼命往巷子外面跑,却被一个追上来的人抓住马尾往旁边的墙上耸去。 那人骂道:“是你他妈报的警?” 南桥答不出话来,因为墙上有凹凸不平的砖块,她的额头重重地撞了上去,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沿着轮廓慢慢地淌了下来。 剧痛难当,但她怕的却不是痛。 伸手惊慌失措地一摸,她看见了暗红色的血液,心乱如麻。 会留疤。 会长成难看的印记。 去不掉了。 那人跑了。 南桥蹲在原地都快哭了。 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有人慢慢地走到了她旁边。 “你,没事吧?”他的声音有些迟疑。 南桥转过头来,红着眼睛看他,不说话。 他的样子比她狼狈了不知多少倍,头发乱七八糟的,脸上青了一块,下巴也有点肿。 看见南桥流血了,他有点无措地蹲下来,想找点什么替她止血。 实在没带纸巾在身上,他有点尴尬,想学电视里演的那样撕下一块衣角替她包一包,结果……可能是衣服质量太好了,撕了好几下,纹丝不动。 结果更尴尬。 南桥破涕为笑,摆摆手,从书包里拿出红领巾,往额头上轻轻地碰。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 结果抬头再看靳远,他的表情比她还扭曲。 实在是很想笑。 靳远问她:“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南桥想到会长疤这件事心里就难受,摇摇头,把红领巾收了起来。 “这下才真是鲜血染红的了。”她自嘲地说。 “起来吧,别坐地上。”靳远把手伸给她。 南桥抬头看,那双修长的手长了很多茧,厚厚的,也许是做了太多家务,也许是弹吉他所致。明明是很好看的一双手,却充满了与他年纪不符的岁月感。 她握住了那只手,稳稳地站起身来。 靳远一声不吭地送她回家。 她间或问一两句:“他们干什么找你麻烦?” “搞音乐,争场子。” “这么小年纪不读书,你觉得搞音乐有前途吗?” “那你觉得,读书有前途?” “有。” “对我来说没有。” …… 那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