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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司徒鄞含笑摇头,“有美人兮,秀色可餐。”

    我不习惯吃饭时旁人这样看着,只好一直低头盯着饭碗,好不容易吃完,不经意看司徒鄞一眼,他慵散地伸个懒腰,想来也是看得辛苦。

    对上我的视线,司徒鄞笑意骤深,吩咐道:“桌子不必撤。迢儿,把昨日的棋拿来。”

    我不解,“什么棋?”

    “来了!”迢儿抱着一盒冰玉白棋子走来,秋水提着一块棋枰跟在后面,一丝不苟摆在桌上。

    含笑的男子展扇招摇:“都下去吧,非传不许进来。”

    “外面冷……”

    “专心点,赢了有彩头。”司徒鄞开始自说自话地摆座子。

    我无语地看着坐拥四角的四枚白子,“皇上打算用白子下棋?”

    司徒鄞反问:“你看到黑子了么?”

    “可……用白子怎么下?”而且我棋艺奇差,常常被师父骂作臭棋篓子。

    “与盲棋差不多少,相信凭你的聪明才智,应当不难。”司徒鄞颇有君子风度地一请,“娴妃先请。”

    我迟疑地看着他。

    从不知,司徒鄞也有这样一面,笑语清切,风神俨雅,会顾着我的喜怒,而不会冷嘲热讽,说伤人的话,做伤人的事。

    温柔得好像初入宫时,那个居高临下的人并不是他。

    而我明明发誓与他老死不相往来的,但不知不觉间,心已软得一塌糊涂。

    执子的人还颇有耐心地等我落子。

    只好陪他下棋,待得我再反应过来,已经输得一塌糊涂。

    “那枚子是我的。”

    “那是块两眼活棋,不能下。”

    “边角已被我占了,你忘了?”

    经他反复提点,我终于忍无可忍,一推棋盘道:“皇上不要太欺负人了!”

    司徒鄞挑眉看我,十分沉静,“我怎样欺负你?”

    “你……怎么判定棋子摆布一定是皇上说的那样,可能是皇上讹我的子呢!”我开始耍无赖。连输五盘实在让人没脸见人。

    “我会么?”

    听他反问,我愣愣纠结,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

    司徒鄞斜倚桌旁,看着我的样子嗤嗤笑起来,“罢,算我输。”

    说这话时,他眉间的忍让溢于言表,好像委曲求全让我一般。

    我被将得说不出话,憋了半晌道:“夜深了,请皇上……”

    “说好的,你赢了,有彩头。”他自然地接过话,轻而易举抱我在怀,如顽童眨眼:“娴妃平日睡在暖阁还是内殿?”

    我僵硬地看着他,大脑空白。

    “内殿的床比较大,暖阁似乎挤了点。”

    什么叫……挤了点?

    他低头看了看我,轻笑自言:“挤点也不错。”

    什么叫挤点也不错!

    再这样下去,面皮只怕要涨出血来,我尽量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皇上,臣妾有伤在身,可能……不便,不如请……”

    “应该碍不到那里。”司徒鄞大方说罢,起步往暖阁走去。

    “……”

    不是没想过给皇上侍寝,从进宫那日起,便做好了这个准备。

    但现在情况不同。

    不知从何时开始,假戏不似作假,真恨消弥无形。

    我缩在床榻里侧,尽力掩饰自己的紧张。司徒鄞撩起裙摆研究我的伤,“上过药了吗?”

    还以为他要做什么,我松下一口气,“皇上来之前,迢儿帮臣妾上过了。”

    司徒鄞“嗯”一声,忽然一歪头,“称呼怎么又改过来了?”

    “什么?”

    “你说皇上。”

    “本就是……”

    “之前已开始‘你我’相称了,你忘了?”司徒鄞故意说“你”,自脱了厚靴摘了外袍,躺上床榻。

    我连忙往里挪,他却一把捉住我,修长的手臂穿过脖颈,人顺势侧过来,唇就贴在颊边。

    离得太近了,而且与那日不同,我没有愤怒,只感到紧张。紧张得想闭上眼睛,又害怕他突然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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