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跟奶住呢。都在你这边。有我在呢,你只管忙你的去。一两个月都没事。” 听她这么一说,好像是没啥不放心的。 等挂了电话,英子就叹了一声。林玉珑在一边问:“怎么?亲家大叔还是不肯喝药?” 英子点点头,“说啥也没用。”说完又叮嘱,“这事别跟你二姐说,她那边考试着呢。” 林玉珑一口就应下了,这事金家人都不说,那谁也不能多嘴。 英子回去先去了老宅,见婆婆在厨房抹泪了,就过去把给桐桐打电话的事说了,“……没敢说,她跟老四正到了要紧的时候了……你说打小没正经上过学,自己在家学出来这得多不容易……拖家带口的上学去,老的老小的小的,哪里能用心呢?在省城那开销得多大,桐在大学还帮着带学生挣钱着呢……也正经到了难处了……爸这边……” 金大婶朝外看了看,低声道:“不喝就不喝吧!英子,不是妈心狠。这药或许是真有用,但用处也仅限于多拖延几天,要真是神丹妙药,总理得了这病能没了?是不是?可这拖着,还是受罪。”疼上来要死要活的啊,“要是能救,要是不受罪,我能忍心叫他走……可咱不能看着他受罪……” 英子的眼泪就下来了,她听自家男人说了,昨儿他进屋子去以后,就被公公叫住了,公公是咋说的,看着男人腰上挂着的钥匙串,说:“……爸知道我娃是孝子,你来……把那绳子给爸,给爸个痛快的……勒死爸……就算是你给爸尽孝了……” 男人回来说,他的眼泪顿时就下来了,得疼成啥样才能说出这话来。 因此今儿去了医院了,不管咋说,那止疼的杜冷丁都得买回来。 桐走前说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那东西,用的早了,等疼的厉害的时候,就真止不住疼了。 所以,谁都不敢说就打这玩意吧。 用上这东西,人家说最多耗不过一个月。可是不用能怎么办?看着他受着。 他是想解脱的,不吃药不打针,如今连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了。 这不是办法。 金老二找了凤兰去买这止疼药,这药不好弄呢,没熟人想多买点都不行。 凤兰给弄来了,又问,“有人给打针没?桐能打,不是不在吗?” 金老二点头,“桐不在,老大在呢。他能打。” 这东西就是肌肉针,给羊能打,就能给人打。 他如今也就这点作用了。 凤兰又专门给弄了注射器,反正是打针的那一套给配备齐了,送老二出门的时候还问:“真不给桐两口子说?” 老二点头,“要是老四要怪,就怪我。这事我做主,先不跟老四说。” 多一个人守着,能咋? 早前桐给弄的药,给他喂进去,他能自己抠喉咙吐出来。喂一次,他给折腾的吐一次,最后连吃下去的那点饭喝下去的那点水都给吐出来了。 再要是给喂下去,这不是救命,而是在催命了。 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别叫受苦了。 疼!那就打针。只要活着的时候不受罪,至于活多久,到了这份上还有啥意义。 赶回去的时候,正疼的满头的大汗,老二将药递过去,金满城颤抖着手给打了一针下去。第一次,打了半支,支撑了两天,没喊疼,但人也不怎么清醒了,大部分时间都是昏迷状态。第二次打了一支,还是支撑了两天。等到第三次的时候,一支只能一天了。往后药效的时间越来越短,才半个月,已经到了两小时就需要一针的程度。 几个儿子陪着守着,就睡在一床大炕上。 两小时一针,守着的人根本就没法睡,刚躺下才睡了,就听见呻吟声,这就都得起来,赶紧给打针。看着不疼了睡过去了,他们才敢躺下,刚睡下感觉跟没睡似的又得起来。各个人熬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凌晨三点,又疼了。老二睁开眼踹醒老五,“快起来,看爸尿了没?”老五又喊老大,“大哥,打针了……” 金满城的嘴唇都发青了,一起身,结果眼前一黑,直挺挺的给倒下去了。 老二吓了一跳,跳下炕就往出跑,去街上喊吴和平,等把诊所的门敲开了,拉着只穿着秋裤披着大衣的吴和平就跑。雪还没消呢,吴和平都冷成嘛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