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亦静谧,余晚低头吸了一口烟。 垂下来的视野中,有人走过来,是一双男式皮鞋,还有熨得笔挺而直的西裤,男人的腿很长。 余晚顿了顿,抬头。 暗沉的夜里,季迦叶双手插在兜里,下颌微扬,还是面无表情。 他很多时候都是这样一副冷漠且疏离的模样,让人难以接近,也难以琢磨看透。 就像他出现的那么突然,突兀,而他所有的一切,都令人困惑,迷惘。 视线往下,拂过余晚,又继续拂过余晚手里的领带盒,季迦叶无比自然的说:“这是给我买的?” 余晚哑然:“……” 她就没见过这么自信、这么不要脸的人! 垂下眼,避开他的目光,余晚说:“不是。” “那是给谁?”他问。 余晚回他:“反正不是给你。” “那就是给我的了。”季迦叶这话接的无比顺畅,也不知他怎么会这么笃定,就像天生会看破人的心思,让人无处遁形! 余晚微恼。余光拂过仅吃了小半口的饼,她默了默,示意说:“有人送了我盒点心,这领带是我本来打算回礼的。” 季迦叶闻言,半眯起眼,打量余晚身旁的点心盒子。 那是红色的包装,惹人注目,上面用繁体写着“老婆饼”,出品日期还是昨天。 就是在香港本地买的。 如果余晚没有撒谎,看来她在香港肯定发生了什么…… 定定看了看,季迦叶移开视线,复又望向余晚。 “谁送你的?”他淡淡的问。 余晚说:“一个男人。” 季迦叶仍然面无表情,从西裤裤兜里抽出手,抬起余晚的下巴。四目相对,他说:“别人只送你这么一盒点心,你就要还他一条名贵领带?余晚,你是不是蠢?!”——他总是这样嫌弃她,极尽刻薄,咄咄逼人,又戳破她的小心思。 余晚不看他,只是说:“他夸我眼光好。” 随着这句话,季迦叶面色登时沉下来,薄唇抿着,不发一言。 指腹凉凉的摩挲着余晚,许久,他说:“出去一趟,倒是学会勾人了。” 听不出情绪的语调,很平。 直视他的眼,余晚平静的问季迦叶:“你这是在吃醋么?” 这是余晚第一次这么问他。 她反击并且试探季迦叶,试图探进他那深不可测的心底。那儿是没有被人窥探过的地方。封闭着的,很黑,一团阴暗。 三十多年,也没有人敢窥探。 因为,这个男人只需要遵从。 有什么在轻轻拨动二人之间固有的那种平衡,像是平衡木在支点上轻轻摆了摆。季迦叶俯视着余晚。 肃穆,沉默。 他的眸子依然很黑,薄薄的唇依旧抿成一条线,带着些许由内而外的冷厉。 这人气场终究太过强悍,又冷又硬。 在这场博弈里,余晚再度败了。 她别开脸,却又被季迦叶掐回来。不疾不徐的,他说:“又该罚你了。” 上一次他这么说的时候,直接捉着余晚的手,让她自己做那些羞耻的事,这一次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这人一旦不高兴了,逆了他的鳞,就会想方设法折磨人,直到别人服软。余晚头皮顿时发麻,还没来得及反应呢,面前的人就将她单手抱了起来! 余晚忍不住压低声惊呼:“你放开我!”又着急:“我的东西!” 季迦叶只推她的行李,至于别的……他面无表情的漠然宣布:“通通扔了。” 那盒老婆饼就这么被季迦叶丢在花坛边。 成群结队的蚂蚁闻着甜味儿爬过来,抬起小小的碎屑,一点点往回搬。 今天是他司机开的车。 余晚被季迦叶丢进车里,司机接过余晚的行李,放到后备箱。后座,余晚向季迦叶抗议:“我要回家。” 季迦叶冷着脸,并不理会她。 他这个人强势又专。制,还很横,薄唇紧抿的时候,更显阴鸷。 “先生去哪儿?”司机在前面问。 季迦叶说了一个地方。并不是山上的别墅,而是城中心的一个公寓名字。余晚知道那地方,离这儿近,地段贵,但很私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