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就是宫婢间的几句闲聊,不过在此显露的事实荀温却是第一次知晓,原来王氏待两个儿子有这么大区别。 他本不应在意,可鬼使神差般将这点记在了心上,且时不时就拿出来回忆琢磨一番。 越想越觉得哪儿不对。 荀温开始留意有关王氏与魏昭的种种,他之前觉得自己和王氏只是有多年前的那一点干系罢了,认不认也没甚么区别,眼下却不同。 说来也不算秘密,只是从前无人把这些大肆宣扬罢了。 他得知,自魏显一出世,王氏待两个儿子的差别就尤其明显。正如宫婢所道,天下竟没有这样待儿的母亲,怕是换个仆婢来都要比她好上许多。 跟随王氏多年的嬷嬷对这些事迹十分了解,也不觉得这是什么隐秘之事,使了银钱便开始滔滔不绝。 听着这些,荀温眉头越皱越紧,但心间隐隐的奇妙之感却是越来越深。 他突然有了一个猜测,这猜测使他多次按捺下了的心中的惊涛骇浪。 借为每人做药糕为礼的时机,荀温要来了魏昭的生辰八字,与他所想竟没有多少出入。 他死死盯着手中字条,几乎要忍不住仰天大笑,脸色以致有片刻扭曲,府中管事见了他这模样,小心翼翼道:“使君?” “备马,我要入宫!”荀温几乎是下意识道,管事还未出门吩咐又瞬间叫停。 焦躁不耐地在房中来回踱步几圈,荀温最终选择写了一封信,唤来心腹对他低声交待。 如他所想,王氏几乎在看到信物的瞬间就从病榻惊起,犹豫了整整十日才下定决心出宫赴约。 王氏出宫并无拘束,甚至比八公主还要自由些,毕竟她有两个出色的儿子,其中一位还备受魏蛟爱重。 荀温选的是临安城有名的一家酒楼,包下了角落的隐秘厢房。 越到最后,他反而越发沉住了气,着人为自己收拾一番,便依然是素日从容含笑的荀君。 王氏缓缓推门,注意到房外守了两个护卫,闲杂人等一旦靠近立刻会被客气地请走。 她眼皮一跳,让侍卫也跟着守在屋外,带了贴身侍婢他进门。 甫一入眼的却是看过几眼的荀温,她愣了愣,几乎要再去瞧一眼门前的字号,“……荀君?” “夫人。”荀温笑了笑,偏头示意,“先入内说话?” 王氏惊疑不定,就差觉得这人有不轨之心,几度想夺门而出,在摩挲到袖间信物时终究忍耐住了。 荀温又道:“夫人这侍婢可能信?” 知道他的意思,王氏点了点头,她绝不会让侍婢出去,身旁无人她不放心。 荀温又笑,换了称呼,“多年不见,表妹还是如此谨慎。” 指尖一颤,王氏瞬间抬首,“当真是你?” 荀温颔首,坐在了她面前,“是否觉得我模样大变?这也没甚么奇怪的,当初举族避难遇了些事,容貌有损,幸而遇见一位医术高明的游医,为我诊治一番,只是从此相貌就也变了。” 他三言两语就把多年不见的缘由粗粗解释了清楚,大概也是知道王氏心中有气,先发制人。 果不其然,王氏闻言怒色刚挂上脸就不知不觉淡了下去,最后忍不住道:“你们当时却丝毫未曾和我们说过,我还是十日后方得知……” “大难临头,怎好叫王氏也陪着我们遭罪。”荀温风轻云淡,“本想着别过之后再无缘分,只在心中祈念表妹一生顺遂,没想到还有重逢的机会。” 王氏心中不可谓不震撼。 曾经,她这位表兄是何等出色的人物,相貌风流、气度翩翩,说是貌比潘安也不为过,族中有哪位姊妹不暗暗心慕于他?他遭逢大罪,改头换面后变得如此其貌不扬,竟还能心平气和地与她说道这些,叫人不得不佩服。 如果他们二人当真只是简单的表兄妹二人,王氏绝对会为他感到庆幸,也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