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朕是应该废了她呢,还是把自己的情商拉低到和她同样的水平昧着良心睡了她呢? 然而卫将离是表里如一地开心着走上了文会亭台的台阶。 此时一群摇着扇子的白衣士子正在写诗,中间围着一个背对着他们的人,这人是唯一一个穿着绛朱深衣的,似是刚刚笔就一篇五言律诗,周围的士子正在点评。 “陶兄抽的签子乃是‘思君’,这签自须喻为妇,少有人写得出彩,陶兄这诗其他的说不得,以恨写思,思中见恨,凄情慑人啊。” 那朱衣书生笑道:“许是小生自幼便辜负了许多好人家的姑娘,夜夜梦见姑娘家索命,便身有所感吧。” 他这玩笑话一出,周围士子便笑了。 “罢了罢了,为免你夜夜梦魇,便给你先挂起来。” 两个书童齐上,把朱衣书生的诗作挂于亭台墙上。 卫将离一眼望去,便见一是一副好飞白,凑近了一看,与字体之大气所不衬的乃是上面的诗—— 锁金笼·长夜 怒马画堂东,仙踪落尘笼。 曾踏云间月,惊梦见疏桐。 七宝琉璃帐,长剑裂霓裳。 还君一觞泪,何日君来尝。 这诗文评如何还在其次,意外的是皇帝年轻时经常看些坊间男女情仇的话本,很喜欢这个虐虐的调调,便注意到这个朱衣书生。 “此诗情景如刀劈剑刻,可有故事?” 朱衣书生听了这话,暂且放下身边的士子,移步朝皇帝走来,弯腰行了一礼,道:“非是有故事,而是见此地繁花盛景,望见灯火阑珊,有感而发。” 皇帝又问道:“你今年可有参与科举?” 朱衣书生叹道:“年年赶考,年年被批文章离经叛道,惜乎天下之大,无人懂我。” 皇帝点了点头,对文艺青年很有好感,有机会想点他个翰林,便问道:“可否告知名讳?” 那朱衣书生还没说话,便见看诗的卫将离回来对那书生笑道:“人家写的诗都是如老酒,越酿越醇,陶兄的诗如老醋,一年酸过一年。” 朱衣书生竟也没生气,好声好气道:“小生年少时也曾是一碗烈酒,哪知遇见卫盟主,无奈中道崩殂,再不敢酿酒,只得酿醋了,见笑见笑。” 皇帝终于察出不对,扇子在卫将离和朱衣书生间指了指,脸色僵硬道:“你们二人有旧?” 卫将离坦坦荡荡道:“哦,忘了说了,这位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个唯一一个不是和尚的文化人。” ……你就不能不那么坦荡吗?!就不能有点避嫌的意识吗?! 皇帝正要发作,忽然背后的侍卫一个健步上前,拔刀护在皇帝身前,喝道:“落第阎王陶砚山!” 刀光一出,亭台中登时一片大乱,许多士子见不少黑衣武士拔刀冲过来,一时吓得六神无主,一时间扑通扑通的落水声不断,不一会儿亭台周围便呼着叫官差的喊声一溜烟儿跑光了。 只有那陶书生被数把钢刀逼到远离皇帝的一侧,高举双手,一脸无辜道:“小生已从良,已从良啊!小生是特地在此示警的,请务必听小生一言啊!” 侍卫扬眉道:“陛下,此人一向恶名昭彰,年年化名赴考,若是考官批的卷子不合他心意,此人当夜便会夺了考官性命,因其落第便要索命,人称落第阎王。” 陶书生叹道:“小生年少轻狂,自被卫盟主追杀了三百里,此后便学乖了,再不敢行那恶事。” 皇帝看了一眼卫将离,脑子有点当机:“你——” 卫将离向皇帝双手合十做了个恳请的手势,道:“陛下听我说,这陶书生当年杀的乃是贪渎舞弊之辈,我又是西秦之人,便没杀他。现下若逼他拔出行沧笔来,今日少不得要多几个缺胳膊断腿儿的,且让我问一问可好?” 特么的忽然觉得她求人的表情好可爱是怎么回事? 皇帝显而易见是个很容易被动摇的昏君,默默地维持着高冷的表情点了点头:“你且问。” 卫将离让侍卫让开点,道:“你说你在这儿示警,示什么警?”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