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该说……唉……” “我应该知道。”魏之予忽然正色道。 他放下手里的酒杯,拍拍陈嘉树的大腿让他看着自己,又说一遍:“我得知道,你把你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我。” 陈嘉树微微有些发怔,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后才答应,“好。” 陈嘉树这时又看了眼酒瓶发现他俩居然已经喝掉一大半,就又给自己倒满,然后对魏之予说:“你少喝点吧,别再喝得难受了。” 魏之予晃晃脑袋,把瓶子从他手中夺了过来,“已经难受了,不在乎多这一点。” “……”陈嘉树叹了口气,没再拦他。 魏之予:“继续说。” 陈嘉树:“嗯。” “你知道么,其实小有从进大学开始就是我们院的‘院宠’。”陈嘉树说完这句突然咧了咧嘴角,“他那人吧,要真说起来缺点也不少,傲娇一个,脾气也不算太好,但就是特别招人疼,我们那层楼不光是我们宿舍、连其他宿舍的人平时都喜欢惯着他宠着他,基本上他说句话大家就没有不答应的。可能是因为他的年龄比我们大多数人都小一岁,所以大家都把他当成弟·弟一样照顾。” “可是像他这样一个平日总是被人照顾的人,在江心最难过的那段时间,他却尽了自己一切努力去照顾他。” “以往早上从来不在十点以前起床的人,当时却每天早早地不到六点就去江心楼下蹲守,晚上无论多晚都要送他回到宿舍才离开。因为他担心江心自己一个人会出事,他就一定要陪在他身边,从早到晚,无论是上课、上自习还是吃饭,他都寸步不离。大概那段时间除了上厕所和洗澡以外他们俩都在一起。” “而且你该清楚大四上的那个阶段正是申请博士的时间,好多项目的截止时期都在十月中旬到十一月初,小有白天陪江心,晚上回来还要改简历、写个人申请信、填网申、给导师回邮件、准备面试,经常要弄到凌晨四五点,然后他就趴在桌子上睡几十分钟,不到六点又要出门。” “为什么……要去那么早?”魏之予嗓音沙哑地问。 陈嘉树:“因为他知道江心肯定睡不好,怕江心早早起床出门,所以……” 魏之予:“……言小有这个死心眼儿……” “换成是你应该也会这么做吧。”陈嘉树看着他,“其实有几次我都想替他去来着,可是小有不同意,他说不亲眼看到江心他就不踏实。所以那会儿他整个人也是严重睡眠不足,后面有两次都差点晕倒。一次是在上楼梯的时候,他忽然抓着扶手站定,然后手又突然松了,要不是我在他旁边扶住他可能他就直接栽到后头去了;还有一次是他刚洗完澡,正在穿衣服的时候感觉自己要晕就赶紧扶着墙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旁边有同学看他眼睛紧闭脸色惨白,推他两下还没反应,都吓了一跳,忙架着他回到我们宿舍,躺下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魏之予听了没吭声,又要给自己倒酒,被陈嘉树伸手拦了一把:“真有点多了,别喝了。” 魏之予没听,绕过他一口饮尽,说道:“怪不得上次你听到我说他不在乎江心,会那么生气。” 陈嘉树颇为无奈地笑了一下,“是啊,当时就是为自己哥们儿抱不平呗……下手没个轻重……” “算了。”魏之予的表情有些复杂,轻轻转着杯子道:“是该生气。” “你不怪我了?”陈嘉树连忙问。 魏之予摇摇头,“本来也没多怪,就是不太容易忘。” “这……”陈嘉树觉得这话不太好接,就又捡起刚才的话题道:“对了,小有当年在申请学校前原本还兴致勃勃地说他要把相关材料都保留好,等下一年的时候留给江心做参考。但是没想到出了这种事,小有就再没提过材料的事,跟江心也从来没说过。” “是知道他肯定不会出国了吧……”魏之予的眼圈有些红,“其实我知道江心一直想去常春藤,也知道他想读博士,可是江叔叔走了,他不可能放心离开阿姨和蓠蓠那么远……” “小有应该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不提。”陈嘉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惋惜,但他很快又笑了下说:“不过现在好了,这些事都过去了,而且人家江心比你这个硕士和小有那个博士都赚得多,都找补回来了。” “有些事不能光用钱来衡量……”魏之予的神情有几分较真,但是眼神却已经迷离起来,他身体慢慢地从沙发边沿溜了下去,滑坐在地毯上。 陈嘉树看他这样知道真不能再喝了,便把酒瓶和酒杯都从他手边拿走,走到厨房放进水池里,然后又回来也在地毯上坐下,跟魏之予肩并着肩,对他说:“你今晚就别回去了,住我家吧。” “住……你家?”魏之予枕在沙发上仰头看向他,眼睛里莫名多了些别样的情绪,他扬了扬嘴角问道:“你是说……跟你睡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