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喝光,又放到桌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示意他加酒,说道:“谈不上记恨,但我觉得这件事智商超过一百的人都不会轻易忘了。” 陈嘉树一脸刚喝完藿香正气水的表情,瘪着嘴道:“我那次确实太冲动……但你当时说话也的确不中听啊对不对?” “对什么对?”魏之予淡淡瞪了他一眼,“就算我说的有夸张的地方,但大部分情况都属实。” “哪里属实了?!”陈嘉树禁不住声调又高了些,可是看到魏之予瞬间抬起的眼睫他又把声音压下来,好声好气地说:“之予,你真误会小有了,江心一直对他好这我承认,可他对江心也不差啊。” 魏之予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 陈嘉树只好又说道:“其它时候我就不多说了,就说我印象最深的那次。江心他爸出事故的时候,你还记得吧?” 魏之予的目光顿时沉了一下,牢牢盯着他:“当然记得,是在他大三上学期,我们大四的时候。” “嗯,就是那会儿。我记得当时没在他身边见过你,对吗?”陈嘉树认真地问。 魏之予的眸色更深,沉默了快半分钟才轻轻点了下头,“我当时去德国交换了,不在国内。” “这就对了。”陈嘉树叹了口气,“你不在,所以你不清楚那段时间江心是怎么过来的,你也不知道小有是怎么陪着他一起过来的。” “我——” 魏之予的头猛地抬了起来,可是停顿片刻后他又垂下眼睛,低声道:“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江心不让我爸妈把这件事告诉我……他怕我会因为担心他从德国跑回来……” 陈嘉树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你不要自责,我提起这事不是为了责怪你,我只是想告诉你小有当时都做了什么。” “……他能做什么?无非就是多安慰两句……”魏之予的语气依然不以为然,但却没刚刚那么冲了。 陈嘉树定定看看他,开口道:“你和他认识那么久,真的这么不了解他吗?小有平时确实不是特别会照顾人,但那只是平时而已。你是没看到,当初刚刚得知江心他爸出事的时候,他当场就懵了,整个人愣愣地站在那儿,眼泪不停地流,把我们大家都吓坏了,还以为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可是等他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看着我们,第一句话问的却是‘江心怎么办?’” 陈嘉树说到这里时停顿了几秒,像是为了调整一下心情,然后他继续说:“当时那个电话是小有一个高中同学打来的,他反应过来之后就想江心肯定已经知道了,他就给江心打电话,可是没人接,他又打电话给江心的室友问他在哪儿,室友都说不知道,打电话到江心家里问他是不是回家了,他妈妈却说因为担心他今天在路上出事,所以严令他明天再回来,小有那会儿都快急疯了……” 魏之予的表情已经变得凝重起来,问道:“然后呢?然后他找到他了吗?” “嗯。”陈嘉树又给两个人把酒添上,端起杯子用杯口在魏之予的杯壁上轻轻碰了一下,喝完后道:“他打电话找不到人就自己跑出去找,我们也去帮他找,从天亮找到天黑,我们宿舍的人最后实在找不着都放弃了。我回去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多,看小有还没回来就打电话问他,他说自己还在外面,找不到江心他就不回去。我想说陪他一起,但他没等我说出口就要挂电话,他怕江心突然打过来,也为了节省着电量以防江心想起来联系他。” 魏之予默默地低下头,把自己那杯酒喝了。 陈嘉树接着说:“后来大概是到早上五点多了,小有本来已经打车去过机场和火车站,找了没他,但是小有想他会不会自己走过去,就又沿着从g大到机场的方向慢慢往过找,终于在快到机场的那段路上找到了他。” “……他真的……一个人往机场走吗?”魏之予声音发涩地问。 陈嘉树点了下头,“想不到么?印象中江心应该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即便是家里发生这样的变故他应该也能坚强地扛住,可是……” “他跟江叔叔,感情很深。”魏之予有点哽咽,又倒了一杯给自己灌下去。 陈嘉树看了眼自己空空的酒杯,再次倒满,“是啊,可以想象他当时承受的痛苦有多大。小有说找到江心时他看起来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整个人都垮了,好像一碰就碎似的,也不知道他怎么能一个人撑着走了那么远。” “再后来,小有陪着他一起去了机场,又陪他一起回家,跟他在d市待过了他爸爸的头七才回来。”陈嘉树又深深地吸了口气,目光幽幽地看着脚下厚重的地毯,“就短短几天,这两个人回来都瘦了好几圈。” 魏之予开始喝得有些停不下来,喝完一杯又倒一杯,他这时边倒边说:“这些事他们都没跟我说过。” “说者心碎、听者心疼的事他们为什么要跟你说?”陈嘉树摇摇头,“其实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