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娃忽然激动了起来:“这些魔鬼!他们把孕妇和孩子一起杀了!” 伊娃从座位上站起来,又坐下,双手紧紧抓着凳子,深呼吸:“文明与开化真的是成功的吗?或者说文明不过自欺欺人,因为人性本来就是藏着拯救不了的恶,它掩藏得很深,只等到适当的机会,就全部爆发出来。不然为什么原本应该人人都遵守的道德,一下子就失去了制约力,连屠.杀都能变得理所当然!” 她说完,无力地垂下头,头埋在双手里。 唐嘉走过去,抱住她的肩膀,“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来到这里吗?” 伊娃闷闷地问:“为什么?” 唐嘉轻轻摸摸她的头,“因为对这些落后地区受害者的救助,其实就是对人性的承担。只要这种承担还存在一天,恶就不会压倒善,人类就不会面临人性灭绝的那一天。” 门突然从外被破开,与唐嘉同组的加拿大护士匆忙地闯进来,她抖抖衣服上的雨水,手中拿着的手电灯光刺眼。 手电的灯光照在唐嘉和伊娃的身上,晃得睁不开眼。 加拿大护士看两人一眼,“够了!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亲热!” 唐嘉默默挪开手。 伊娃抬头,还红着眼眶:“我们……” 加拿大护士:“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你们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现在,都跟我出去帮忙!” # 两人披着雨衣,豆大的雨点砸在头上脸上。 外面的情况比刚开始看的时候好了不少,许多难民已经被陆续安抚,赶回屋子里。 唐嘉和伊娃跟在加拿大护士后面,随着她往营地出口的地方跑。 伊娃拽着帽兜,想要隔住全部的脑袋;“到底发生了什么?” 加拿大护士回答;“总统和副总统的部队发生交火,打到这边来了。死了几个人,不少人受伤,许多附近的平民正跑过来寻求庇护。” 唐嘉和伊娃被分到不同的临时编队,唐嘉和别的医疗人员一起,负责把难民营周围寻求庇护的过程中受伤的难民带回营地内。 到处是枪声炮声,部队的装甲车的大灯在黑夜中横扫。 唐嘉在黑暗与雨水中来回奔跑,感觉到胸腔中的空气越来越炙烫,呼吸都似乎带了铁锈味。 她帮着医疗队把交火中受伤的病人抬上担架,抬进救护车,看着车鸣笛朝着营地内开去,喘气,停下来休息,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然后和别人一起,引导疏散一波波逃往营内的难民。 忽然,队伍末尾部传来吵嚷声,唐嘉回头,看到一个黑人壮年把另一个黑人妇女推倒在地。 唐嘉停住脚步,斥责他,“你做什么!” 那个男人大声道:“她是丁卡族人!” 说话的男人是□□族人。 妈.的! 唐嘉又累又困,加上神经高度紧张,生生被他气到了。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去,试图搀扶那个倒在地上的妇女。 忽然有亮着的曳光弹从远方打了过来,在离她几十厘米的土地上打出一排闪光点。 唐嘉身体一僵。 有人从背后扑过来,抱住她就地一滚。 两人离开的地面上,立刻被曳光弹打出数个小坑。 唐嘉嘴唇砸上混着雨水的泥土,她抹掉脸上脏污和雨水,睁眼去看。 是一个陌生的穿着军服的亚洲男人。 唐嘉从地上爬起来,反射性地用中文说了一段道谢的话。 对方似乎没听懂。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