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庄毅也望了过去。 两人看了一会儿,对视一眼,齐春尚道:“桅杆上挂的有旗帜,好像是哪家商行的标识,应该只是同路。” 其实这几个船把式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因为齐春尚上船以后,便交代各处人注意外面的情况,才会有这么一说。 梅庄毅也没放在心上,站在甲板上透了会儿气,就回船舱了。 船很快就到了通济闸。 在这里,是要等待通关放闸的,所以在此候着的船只特别多。远远望去,前面数百米河道上全是等待过闸的船只。 周进等人不禁叹道一声倒霉,要知道通行运河各处水闸众多,运气好点儿的,当日就能过闸,运气不好的,等个三五日也不罕见。看眼前这副样子,恐怕又有三五日好等。 果不其然,已经过了三日了,还没轮到他们。 其实倒也不是没轮到他们,而是总有人插队。 在运河上,各路船只也分三六九等,官船为最上一等,其中官船中还分等次,至于是怎么分,周进等人并不清楚。往下一等是商船或者货船,这种也分等次,负责漕运的船可以先行,其他商船货船靠后,有钱有势商号的船可以先行,没钱没势的靠后。再次一等是民船,不过民船和周进他们所在的船并无什么干系。 周进他们就属于商船中没钱没势一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各路大小不一的官船先行,然后是漕运的船。也凑巧了,以前碰上漕运的船屈指可数,哪知今日却偏偏碰上一队。绵延一队数十艘船,分了三次才全部过闸。 通济闸并不是大闸,每次也不过只能容纳三五艘船过闸。周进等人上次前往南方,见过最大的一个闸口,长约三十多米,拱高和宽都是十几米,两侧雁翅长二十余米,那样一个大闸口同时可以让数十艘船过闸。 每次过闸都需要大约半日的时间才能放完水,梅庄毅估摸了一下前面船只的数量,大约还要等到明天晚上的时候,才能轮到他们过闸。 他闲来无事在甲板上晃悠了一圈儿,眼睛又放到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那艘商船上。 还是上次那艘船。 他好奇地打量了会儿,因为等待过闸,所以船只和船只靠得比较近,所以从这艘船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后面那艘船上的情形。 那艘船的甲板上隐约只站了几个人,看穿着打扮都是船把式,倒是其他穿着的人一个都未见着。不能怪梅庄毅看得太仔细,而是在此处等待过闸,许多船上的人都耐不住寂寞,都会出来走动走动放放风。 没看到后方不远处有两艘船,因为离得近,两艘船的人都已经聊上了。 这艘船上的人那么沉得住气,梅庄毅不禁多看了两眼。 因为留了心,之后下午和次日上午,梅庄毅闲来无事总会晃到甲板上往后看两眼。 那艘船一直很安静,除了船把式的面孔换了几个,其他的人却是一个没看见。 他不禁更加好奇了,干脆从船舱里搬了把椅子出来,一面坐在甲板上晒太阳,一面顺道盯着后面那艘船上的动静。 “这两天总见不到你,我还以为你又去哪儿混上了,没想到倒在这里晒太阳。”周进从后面拍了他肩膀一巴掌。 梅庄毅伸了个懒腰,“这么好的太阳不出来晒晒,总是憋在船舱里该发霉了。” 周进轻笑一声,倒也没说其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就在甲板上坐了下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梅庄毅伸手挡了挡太阳,莫名的他总是觉得有点晒。明明现在才不过三月中旬,太阳还没到能晒到人的地步啊。 “你这次走,小月儿没哭?”梅庄毅没话找话说。 周进的脸不禁僵了一下。 梅庄毅瞟了他一眼,轻笑道:“这成家的人,就是和没成家的不一样,以前你还总是笑话胡三他们,一日不回家就牵肠挂肚得慌,如今怎么不笑了。” 周进狼狈地哼了一声,“我等着你也有这一天。” 梅庄毅哈哈一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