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我大丫头若是好也就罢,若是不好,我们母女四个一起吊死在你们陈家屋里,让老天爷好好看看你们都是群什么人……” 这时,人群里挤进来两个人,是有好心的村民找了个大夫来了。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快让让。” 桂丫娘也顾不得哭了,一骨碌爬起来就冲上前拉着大夫,往炕那边跑去。 经过大夫的施救,桂丫很快就醒来了。也是老天痛惜苦命人,幸亏救下来及时,桂丫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背过气了。 “我苦命的女儿啊……” 桂丫呛咳了几声,便和她娘抱头痛哭起来。 哭得在场所有人,心里都酸酸的。 “真可怜……” “可不是……” “这陈家老婆子也太狠心了……” “还是当爹的不中用……” 陈婆子恼羞成怒,跳脚骂道:“看什么,看什么呢?都滚出去,看热闹看到人家里来了。” 就有那嘴皮子厉害的人,回道:“咱们来看稀奇呗,看咱们大溪村第一个将亲孙女逼死的奶奶长啥样?” “陈婆子,不是我说你,你也太狠心了。这都是你们陈家的血脉,也不怕到时候报应在了你那大孙子身上。” 陈婆子本就是得理不饶人的性格,一听人说自己宝贝大孙子,哪里饶得了对方,顿时就冲上前去要厮打对方。 大家本就对她厌恶,见她要冲进人群里打人,都七手八脚帮忙拦着,还有人叫道说她太嚣张,得找人来制制她,别坏了大溪村的村风。人群里有人叫着说去找里正,纷纷有人附和。 里正本是见动静大了,过来看看怎么回事。一听人叫自己,就在外面应了声。于是转眼间那头发花白的里正,就被人推着进来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就想请里正出面教训教训陈婆子。 可这种事又那里是里正能插得上嘴的,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又何况是他小小个里正。可里正也十分厌恶这陈婆子,厌恶她丑恶的嘴脸,厌恶她倚老卖老,厌恶她成日里在村子里挑弄是非,遂清了清喉咙,待四周安静了一些,才问道桂丫娘:“陈铁根家的,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桂丫娘一愣,脸色有些茫然起来。 她之所以会那么激动,也是被大女儿上吊刺激的,如今女儿没死,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桂丫见自己娘的脸色,心里就要叫糟,也顾不得想其他的了,从炕上爬起来,冲到里正面前就是一跪,哭道:“请里正爷爷做主。” “可怜的孩子。”里正看着桂丫苍白的脸色,以及脖子上那一闪即逝的淤痕,叹了口气:“你想让里正爷爷怎么给你做主?” 桂丫哭道:“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个是我爹,一个是我奶奶,都是我长辈,我一个做小辈的能怎么样。可我也怕了,我怕被我奶再卖一次,我怕我两个妹妹跟我一样被人给卖了,我怎么样无所谓,可我舍不得我两个妹妹……” “姐……”桃丫和小丫两个走过来,抱着自己大姐哭了起来。 姐妹三人,都是瘦骨嶙峋,衣衫褴褛。大溪村不富裕,但也没穷到哪家的孩子是这样的。一时之间,让目睹这一场景的人都是心生唏嘘,连连感叹摇头。 桂丫娘愣在了当场,从女儿说出这些话时,她就愣住了。 这个女人,她从小接受的就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教条,她没有学会反抗,她只会逆来顺受。 “都是这么过来的,忍忍就好了……”这是她娘对她说的话。 尤其当她连生了三个女儿,却没生出来一个儿子时,她更加没有底气了。她自己逆来顺受,她教着自己三个女儿也这样,可惜似乎并不成功,大女儿比她想象的更有主见,二女儿虽没有像大女儿那样,也看得出是个主意大的,唯独就是小女儿还小,不懂事。 每当她看见大女儿看着婆婆弟妹的眼神,她就心惊不已。她害怕,可她在怕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可方才经历的那一切,她却是懂了。 是啊,她在怕什么?连死都怕,还能怕什么呢。 这个瘦弱的女人站了起来,腰杆挺得直直的。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挺直过腰杆了,可以看出她似乎有些不习惯,但她还是依旧强制坚持着。 她擦掉脸上的眼泪,一步一步地走到里正面前,跪在三个女儿身边,道:“叔,我要和离,他陈家嫌弃我生不出来儿子,嫌弃我三个女儿是不值钱的赔钱货。既然如此,我就和他陈铁根和离,我带着三个女儿走,以后我母女四人是死是活,与他们陈家没有任何关系。” 里正震惊道:“桂丫娘,这可不是小事,你可是想好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三个孩子可怎么活?” 桂丫娘凄惨笑笑,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