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也没帮忙隐瞒,再加上方才女儿跟她说的话,反而觉得这种情况闹得越大越好,遂道了一句,“陈家大丫头上吊了,这孩子也真是的,也不知道有什么想不开的。” 听到的人,顿时哗然。 就这样一面往陈家走,一面不停地就有人加入进来。 距离上次大溪村发生上吊这种事,那还是十多年前,一个媳妇被婆婆磋磨狠了,想不开上了吊。这陈家丫头一个黄花大闺女,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竟闹得要上吊?可想着陈家那不省心的老婆子,似乎大家也能明白为什么,不禁都叹道造孽啊。 来到陈家门前,陈家的院门从里面紧紧锁着。 卢娇月见情况不妙,也顾不得出格不出格了,赶忙上前拍门。 “桂丫,桂丫,你在吗?”她扯着嗓子喊。 “出了这样的事,怎么倒把门关上了?” “那陈婆子到底想做甚,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 一旁有人议论。 卢娇月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望着栓子道:“你不是说桂丫爹去请大夫了吗?” 栓子搔了搔脑袋,道:“我走的时候是听他这么说的,而且我走之前陈家这门还没关。” 卢娇月顿时心生不妙,又大声在外面喊了起来,有些村民见事情不对,也在外面叫着让陈婆子开门。 陈家大房的屋里,听到外面的动静,陈婆子和小陈氏就是一惊。 陈铁根宛如被惊醒了似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低吼道:“娘,你让我去请大夫,大丫头她情况不好,没有大夫来看,恐怕是……” 陈婆子一跳脚,仿若是被滚油烫了也似,叫道:“请什么大夫,一个不值钱的赔钱货,竟用得着花钱去请大夫!” 小陈氏在后面拉了拉她,低声道:“娘,你别忘了韩家那边?” 陈婆子这会儿也顾不得遮掩了,瞪了小陈氏一眼:“什么韩家不韩家的,这丫头为了不嫁,都威胁上老娘了。威胁得好,竟然敢上吊,让她死,我看她有本事死给我看!” 她还想继续骂什么,突然被一声仿若母兽死了小兽般的悲鸣声吓住。 “死,都去死,今天只要是我女儿出了什么事,我让你们陈家上下给我女儿赔命!” 是桂丫娘,这个素来懦弱无能的女人,这个被生不出来儿子压垮了脊背的女人,似乎突然之间就开了窍儿似的,她恶狠狠地瞪着陈婆子,瞪着小陈氏,瞪着自己的男人陈铁根。 “陈铁根,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既然你什么都听你娘的,那你娶媳妇生孩子做什么?” “好哇,你敢跟老娘跳嚣?老大,给我打死她!” 陈铁根犹豫道:“娘……” 桂丫娘弓着腰,用头向两人撞来,“打,来,把我打死,我知道你们早就巴不得我死了,好腾出位置,再娶一个能生儿子的。打,今天不打死我,你就不是个男人。” 陈铁根没料到自家婆娘会这样,竟被撞了个趔趄。陈婆子连连躲避,骂桂丫娘有本事了,桂丫娘则抽空喊道:“桃丫,开门去,到外面找人来救你姐。” 一直被陈婆子和小陈氏堵在屋里的桃丫,顿时找了个空,跑了出去。 院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一大群人涌了进来。 卢娇月跑得最快,进了大房屋里,就在喊桂丫。梅氏紧随其后,边往里走,边大声道:“刘翠兰啊刘翠兰,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女儿你都护不住了,你还是个当娘的。” 紧接着她望着屋里这副场景,诧异地瞠大双眼。 “明海嫂子,你说得对,我就是个没用的。”刘翠兰,也就是桂丫娘,站直起身,蓬头垢面地苦笑道。 “先别说这个,桂丫到底咋样了,还有你们在闹什么?” 桂丫娘抹了一把眼泪,狠狠地瞪着陈婆子和小陈氏,道:“她们要卖了我家闺女,我家丫头不愿意,就上吊了。” 说着,她一屁股往地上一坐,就哭了起来。 “陈铁根啊陈铁根,自打我嫁进你们陈家,上孝敬父母,下爱护幼弟,我除了没给你生个儿子,没有什么对不起你们陈家的……你是个窝囊废,纵容你娘欺压我们母女多年,我大丫头还没桌子高,就被你娘使着给家里干活。这也就罢了,哪家的孩子不干活儿,可孩子干活儿,三五不时还要挨骂挨打……也是我不中用,我这个做娘的护不住自己女儿,我没生出个儿子,我直不起来腰……可我家大丫头没什么对不起你们的,她可是你们陈家的血脉,就为了那二十两银子,你们就要将我大丫头嫁给那打死了两个媳妇的鳏夫,我大丫头不愿,你们硬逼,把我丫头逼得上了吊,还拦着不让我去请大夫救我女儿,你们都黑了心肝,丧尽天良……” 一石激起千层浪,围观的众人都惊诧不已。 “……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