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燎燎,兵戈铮铮。 多少鲜血遍洒大地,多少白骨堆积成山。日月轮换之间,这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事,一直持续到了南荣至化三十一年八月。 对于珒国多次请求议和的国书,南荣景昌帝宋熹的态度就两个字——不议。 带着这样的羞辱,八月初一,珒国皇帝因病薨于汴京皇城,其大儿子完颜叙登临帝位。而那个一直是珒兵顶梁柱的三皇子完颜修,终究无法再掌帅印,被新帝一旨诏书永久幽禁于汴京天骄台。 初登帝位的完颜叙,上位的第一件事不是组织大军对抗萧乾,而是大力地剪除完颜修及完颜筹、完颜丰等人党羽,挖数个深坑,以“谋逆、叛国”等多项大罪坑杀了数万人。 八月初三,一些负隅顽抗的完颜修余党,联络了完颜修在军中的旧部,当夜在汴京城发动兵变,血洗汴京城,从天骄台救出幽禁的完颜修,便杀出重围,直奔东北方向而去。 至此,持续数月的珒国内乱结束。 坑深160米 墨九的桃花源 八月上旬,天气已转入秋季。《 可黄叶未落,天气仍未凉去,穿着厚重甲胄的南荣兵走在骄阳下的行军路上,依旧汗流浃背,吃尽了暑气。 珒国的内事,下层的士兵所知不多。但大抵都晓得完颜修是完蛋了,如今的珒兵就是怂包蛋,从开战至今,他们一场都没有输过,节节胜利,也节节推进,用不了多久,打下珒国皇城汴京,覆灭珒国政权,于他们来说都是大功,往后的吃穿用度哪里还用发愁? 相较于珒兵的颓废,南荣兵个个都是乐观的。 帅旗所在之地,萧乾骑在马上,看士气高昂的禁军,眉头皱了皱,突地转头对迟重低喝。 “传令下去,休整片刻!” “得令。”迟重双颊都是汗水,闻言抱拳应了。 很快,行进的大军停了下来,休整、喝水,侃大山。嘴里无不是把珒国人打回老家,自个再回家娶媳妇生儿子那点乐事儿,一个个踌躇满志,也一个个都显得有点儿过分乐观与盲目自大…… “大帅,喝水!”薛昉端着一个牛角袋递到萧乾面前,看他慢腾腾接过来,冷峻的脸上情绪似乎不太好,便轻松笑着缓和气氛:“看咱们军队这气势,想来不出两个月,便可以攻入汴京城了。” 萧乾默默回头看他一眼,“你也这样想的?” “是呀!”薛昉笑吟吟道:“打了四个月了,咱这队伍打仗完全就是收割一般,那些珒国的王八犊子遇到咱们,跑得比兔子还快,就这样的战斗力,拿什么给我们打啊。” 紧盯薛昉一眼,萧乾心里的隐忧更甚。 俗话说,“骄兵必败、哀兵必胜。”四个月的战争前,珒国是骄兵,南荣是哀兵,如今四个月的仗打下来,两国将士的心态几乎颠了个儿。从前看见威猛的珒兵就有点发悚的南荣兵,不再惧怕珒兵不说,还个个都自大得紧,好像珒兵都是豆腐块子做的。 可珒兵真是嫩豆腐吗?当然不是。 一旦南荣军中产生了这样的念头,那就危险了…… 萧乾看了一眼身侧的几个将校,再优雅的喝了一口水,“北勐可有消息传来?” “正式行文未到,不过探子有消息。”专管他情报的赵声东从后方上前,小声道:“北勐乘着珒人与南荣为敌,加上珒国内乱,人心浮躁之际,已率领北勐骑兵于古北口而入,径直攻入珒国中都,同时与我左翼大军相策应,相信很快便能南下汴京,与我军会合……” 听得这样的好消息,几个将校纷纷抱拳。 “大帅!破汴京,覆珒国,我等定会旗开得胜!” 互相恭维的大笑声里,几个将校竟然争执起来,都想争当下一场战役的先锋。 薛昉见状,皱了皱眉头,瞥向萧乾。 罕见的,萧乾没有吭声,而是默默调转马头,望向远远的山峦…… 独自一人沉默了许久,他突地唤了一声,“薛昉!” 薛昉骑马小跑过去,却听见他的声音化在幽幽的风声里。 “不知兴隆山上的树木,今年绿了没有?!” 薛昉听懂了他思念墨九的弦外之音,却又纳闷的摸了摸头。 “使君,据说兴隆山,四季常绿。” “……”萧乾慢悠悠道:“没有远虑,必有近忧呐。” 萧乾的忧虑果然成真。令南荣将士没有想到的事情,从泗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