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前,本想低声斥责两句,可看到陆郁眉骨处的伤时,斥责的话立即梗在了喉咙里。 顾克英暗叹了声,扯了下陆郁的袖子,说:“你先回房睡觉吧。” 陆郁抿紧了唇,捡起手机,默默地离开了这里,回到自己房间后,她把手机放在书桌上,屏幕碎得像蜘蛛网,开机都开不了了。 跟了她两年多的手机,彻底报废。 其实有那么个瞬间,陆郁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记忆深处的那句“老不死”几乎要脱口而出,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木门隔音不好,即便隔着两扇门,陆郁依然能听见老太太怨愤的咒骂,伴着几句沙哑的哭喊和陆长源低声的安慰。 烦! 真他妈烦! 陆郁把手机扔进垃圾桶,把灯熄了,眉骨处一跳一跳的疼,幸好没有流血,只是肿了。 她忍着痛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捂着耳朵强迫自己入睡。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老太太终于消停了,没了这些烦躁的声响,陆郁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差点睡过了头。 起床吃早饭的时候,老太太早早醒了,坐在饭桌前,筷子在菜碟里来回地翻着,一边吃一边抱怨菜不好。 陆长源去上班了,顾克英今天没去车间,在厨房里给陆郁盛了碗粥,让她吃完赶紧去上课。 赶到教室时,陆郁是踩着最后一声预备铃,黄将军已经站在讲台了,她喊了声报告,在黄将军的点头之下,垂着眼走向自己的座位。 苏彻今天还是按时来的,坐在最后一排,正倚着椅子,捧了本书,在随意地翻动。 陆郁的眉骨泛着红,肿起来一小块,看着还是挺明显的,她走在过道上时,怕苏彻忽然抬头看见,忙假装整理头发,把那处红肿遮了起来。 可她显然想多了,苏彻连头抬都没抬,在她走近的时候,眼皮都没动。 陆郁这才松了口气,安静地坐下。 今天的早自习开了场班会,主要是对上次月考的总结和分析,以及对部分人的表扬与批评。 黄将军拿着几张纸,目光扫了眼陆郁,说:“上次月考最值得表扬的是陆郁,她从第一次月考的十三分上升到现在的三百零九,进步之大令人欣慰。” 陆郁猝不及防被点了名,而且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正面意义上的点名,心下吃惊了半晌,又有些高兴,身旁的同学都不一而同地露出惊讶,嘀咕声又开始了。 黄将军拍了拍桌子,等班级彻底安静下来,才继续说,但语气不是那么友善了。 “但我还要批评某个同学,六班的传统是无论这题你会不会做,就绝对不能空着,哪怕是一个解字,你也得给我老老实实写下来,下次月考要是再这样,直接把卷子给我抄十遍。” 所有人都知道黄将军说的是谁,想回头看看那人的表情,但又不敢。 而此时的当事人却像浑然不知一样,他早把书放了下来,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放在课桌上,无聊地转着笔。 眼皮向下垂着,目光落在前座女孩的脚踝上。 直到下课铃响,陆郁起身挪了下腿,苏彻才收回了视线,把笔扔在书上,拉开椅子从后门走了出去。 陆郁挤在人堆里,和孔薇薇一起下楼做操。 云南白药不愧是专治跌打损伤的妙药,脚踝上的扭伤经过一夜的休养后好了很多,水肿退了大半,痛感也轻了许多,做操是没什么问题的,只要别蹦得太高就行了。 女生一直站在队伍的前排,陆郁挤进六班的队伍时,回头看了一眼,苏彻已经站在了最后,表情淡淡的。旁边是凑过来说话的黄毛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