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经意间泄露一丝焦急,身子不经大脑反应,率先起身扒住了马车扶手。 这是下车的动作,他已经抬起了半个身子,恍然,又硬生生的止住,坐回了原地。 声音颤抖开来,谁也没听到昔日高高在上的帝王,低声轻喃的那一句,“我儿……” 他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只是,怕了。再天真单纯的秉性又如何,在权利的欲望下,谁都会心狠手辣。 先帝时,夺嫡之争历历在目,他那些皇兄皇弟均对自己的父亲动了杀心,就连他自己也动了异心,他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又如何去坦诚信任自己的儿子。 每个人都有不幸,每个人又都是自己的始作俑者。 …… 淮绍一挠了挠陆琼九的手心,目光闪烁,“去吧,轮到你去安慰王爷了。陛下与王爷之间闹到如此地步,早就因王爷的嫡子身份注定了,当事人都无能为力。你也莫要做些无谓的伤神了。” 陆琼九哪里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生在皇家,就要泯灭了渴望亲情的心。 她欲言又止,最后只得咬紧了牙关,带着佩晴去寻了汝阳王。 秦裕眼眶泛着红气,见了陆琼九,刻意摆了一副“无所谓,小爷才不伤心”的模样。 “呦,小九儿。” 声音里还带着悲怆后的暗哑。 陆琼九也不拆穿他,只是颤了颤眼睫,扭头一把将佩晴推到他跟前,脆生生的声音冒了出来,“表哥,可美?” 秦裕微怔,目光只在眼前这女子面上停留了一瞬,便快速离开,嘴上敷衍应承着,“不若你美。” “表哥惯会说话。” 他站得懒散,靠着马车的架子,眼里满是懈怠。 面前的女人,灵气逼人,既娇且媚,但他的的确确此时无心欣赏。 “表哥,将她送与你可好?” 陆琼九哪里瞧不出秦裕此时的神情恹恹,与其兜圈子跟他绕,惹他心累身又累,不如直接把目的表达清楚。 秦裕突然笑得温柔可亲,迈了一步,大手揉上了陆琼九精致的发髻,“怎么,可怜表哥呢啊。” 他定然是想到了太子妃哪里。 陆琼九连连反驳,“表哥有什么可怜的,听说西南风景大好,九儿只是担心表哥良辰美景奈何天,有位月下美人也生生情、趣。” 秦裕抿着唇看了陆琼九好一会儿,瞧她黑白分明眼里显而易见的期盼,大掌一挥,绣云纹月白色宽袖拂过佩晴的手臂,女人软白的手就落在了他手心。 他举着两人交握的手,朝陆琼九扬了扬,“留下了。” 瞬间,陆琼九眸间泛亮,秦裕看她这幅样子,忽的笑了,“九儿笑起来,总是让看的人也跟着心情舒畅不少。” 再不济,小九儿总不会害他。 换表妹一乐,收了就收了吧。 治顺帝不知为何,突然惴惴难安起来,他近来时常觉得身子疲乏难耐,请过御医看了又看,只道他是忧思郁积,哀愁甚重。 安神药喝了不知多少,效果却寥寥。 有了上次中毒的教训,治顺帝更加小心,自饮食生活起居中处处派人严格管理。 突然间,心间绞痛,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抚着胸口大口喘气。 这股痛意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陛下,臣有事请奏。” 治顺帝顺着气,听出了淮绍一的声音,世家贵胄子弟中他是最为稳妥持重的人,知道他不是不知轻重之人,在此地此时奏事,多半是因事态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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