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眼眶,“之前是我相信母后才不愿意去细想,甚至在那些昭然若揭的真相面前还甘愿做个聋子哑巴,但是,母后,你知道宫外的人怎么议论九儿吗?你让她以后如何自处。” “那你为什么不想想,在你父皇眼里,你们这些血浓于水的骨肉有她陆琼九一根指头重要。”皇后胸口一颤,顺势倒了下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兄妹啊。” 太子强压着想要去搀扶的手,后背微微佝偻起来,蹲下身与皇后凝视,眼泪也顺势夺眶而出,“母后,你不知道吗?父皇为什么对九儿这么好。”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常乐宫方向:“她母亲,大秦昭华长公主,何等尊贵荣华之姿,为了整个大秦的安危,下嫁荒僻远族。” “她父亲,丹契可汗,率全族骨血筑城我大秦西南边防。” 他闭了闭眼,咬紧牙齿,大声出口:“她,陆琼九,七岁丧父,八岁失母,孑然一身,无树可栖,你告诉我,这样的一个孩子,你怎么忍心呢!” 他盯着皇后的脸,看她面目温和到狰狞而后又是懵然,最后,陷入沉沉的哭泣。 秦裕红着眼,拄着膝盖直起身,“母后,你好自为之吧。儿子,不孝。忤逆母意了。” 言毕,他就不带分毫犹豫的离开。 皇后捂住胸口,哭声不减,“裕儿,我都是为了你们啊,为了你们啊,你怎么不明白呢……不明白……” 皇后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哭的泣不成声,她心里明白过了,这一遭,怕是彻底失了儿子的心。 秦裕又看了看仁寿宫的牌匾,满心疲惫,小满子大老远跑来,脸上还带着上次受罚没恢复好的肿胀。 看见这般模样的太子,急忙跪下,“太子爷,您这是怎么了?奴才一路跑过来的,您别生气,我下次一定跑快些,不叫您久等。” 太子久久没有回话,就在小满子暗想这次又要挨几巴掌的时候,他突然开口:“将母后房里贴身伺候的人都遣送出宫去。” “这……奴才哪里可以管到仁寿宫这边来。” 秦裕背着手,径直绕过轿辇,往东宫的方向走去,膝盖还带着酥麻,但奈何心里的伤痛早早就超过了腿上的,“你去跟皇后说,她明白什么意思的。” 这是唯一的,可以保住她皇后位子的方法。 未了,他又加上一句:“记住,一个不剩,都换掉,那个素琴,杖毙。” …… 临近六月,天气越来越热,屋子里越来越闷,陆琼九让人将桌椅板凳搬到院子里。 她走着神听着容乔算着帐,不远处玫瑰花丛中一只白蝶留恋花蕊久久驻足,她撕了一张纸,团了个团扔了过去,打颤了花瓣,惊扰了蝴蝶。 容乔记账的手微顿了一下,看了两眼旁边伺候的人都没什么大的反应,只好继续沉默着低下头。 陆琼九却没想让她如愿,她又拿了一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容乔,你在我祖母身边久了,可知道她手里惯常拿着的佛珠什么来历吗?” 手心里的伤虽然好好养着、护着,但赶上炎热天气,也是恢复的慢一点。她仅仅是虚搭着笔,手心里就跟虫子啃咬般难受。 但她依旧没有放下手,抿着唇一笔一画写的字。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见太后娘娘时常拿在手里。若是真的想要知道来历,怕是只有常嬷嬷知晓吧。” 她又沾了一点墨,抬腕横出一笔。 “嗯,上次我受罚……”她顿了顿,往上耸了耸鼻子,语气很是嫌弃:“怎么就一直受罚呢。” 啧,重生没几天,受罚倒是有了好几次。 容乔看不下去,给了她个台阶下,“郡主,太后娘娘还是想着您的,不然也不会让我和赖嬷嬷过来。” 陆琼九点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