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听得一个个脸色发白,呼啦啦跪下了一大片。 凤大老爷瞧着谁的脸上都没有异色,并没看出究竟有哪个下人胳膊向外拐的。 毕竟这院子里,除了伺候的人,没谁能够无声无息把菜肴给替换了。 想到身边可能藏着这样的人,凤大老爷就不寒而栗,仔仔细细盯着跪了一地的下人。 下人被他看得胆战心惊,脑袋几乎要低到胸口去,有些双腿一软,匍匐在地,险些要晕过去。 怎么看都没能看出来,凤大老爷越发烦躁:“母亲,儿子打算把这院子的下人都换了。” 既然找不出究竟是谁下的手,彻底把人换掉,他才能安心。 跪着的下人顿时连声求饶,听得凤大老爷越发不耐烦。 老夫人皱眉,说道:“把人都发卖了,谁来伺候老大家的?你身边也缺不得人,这些都是用惯了的,换了一批难免笨手笨脚,未必能伺候得精心。再说,把人全卖了,一时之间可补不全人,内屋就算了,外头的粗使活计总不能让你们身边伺候的人来做。” 说罢,她见凤大老爷盯着地上跪着的下人不放,知道他疑心是这些人其中有谁动的手脚,挥挥手示意下人先出去,这才轻声说道:“别着急,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把人全部发卖了,要怎么顺藤摸瓜把人找出来?” 老夫人小声劝了劝,凤大老爷也明白把人全都发卖了,身边没人伺候不说,只怕背后人还要拍手称快的。 把人都卖了,线索断了,幕后黑手岂不是被藏得严严实实,再也找不到? 凤大老爷这才知道自己鲁莽了,歉意地道:“幸好母亲提醒,不然儿子就要犯错,让后头那人逍遥快活了!” “你安心照顾老大家的,我自然会牢牢盯着,绝不会让人逍遥法外。”老夫人安抚了两句,这才走了。 回到院子,她面露疲倦,身后的老嬷嬷上前帮着捏肩,老夫人笑道:“还是你的手艺最好,年轻的丫鬟手劲总是一时大一时小,敲得人不怎么舒服。” 老嬷嬷一边给她捏肩,一边笑道:“老夫人喜欢老奴这般老骨头在身边伺候,是老奴的荣幸。若是可以,恨不能一直伺候老夫人。” “你老了,我不也老了,谁也不嫌弃谁。只是真的老了,不过走了一趟便倦得厉害。”老夫人揉着额角,接过丫鬟端来的热茶抿了一口。 老嬷嬷试探着问道:“老夫人以为,这是谁对大夫人动手了?” “能无声无息动手的,除了掌家的估计难了。可是当初老大家的对辰儿动手,指不定是辰儿给老大家的一点教训。”大夫看过后留下的方子足以看出凤大夫人并没有性命之忧,显然对方也没打算弄死凤大夫人,只是给她一点教训看看。 老夫人摇摇头,叹道:“若是辰儿动手,倒是能理解。” 闻言,老嬷嬷却道:“要真是大少爷,怎的拖了几年才动手?说机会的话,怕是多得是。” 老夫人一怔,拍了拍她的手道:“多得你提醒,那事情过后也快有两年了,辰儿搬出去住,却从来没多说一句,我瞧着就心疼得很。如今回府成亲,一直在院子里养病,若是动手,早该动手了,没必要拖到这个时候。” “不过你觉得,会不会是辰儿那媳妇做的?” 老嬷嬷捏着老夫人肩头的双手没停,笑着答道:“老奴哪里有老夫人的火眼金睛,自是什么都没瞧出来。老奴曾见过大少奶奶一回,看着身子单薄,又总在院子里照顾大少爷。听说大少爷缺什么要用什么,她都让身边的丫鬟去找二夫人要,性子倒是个直率得很。” 哪有刚成亲的媳妇要这要那的,苏怀云倒是不客气得很,估计把凤二夫人烦得够呛,偏偏事关凤乾辰,凤二夫人还不能拖着不给。 若是耽误了,让凤乾辰过得不舒服,老夫人回头就要找她算账了,凤二夫人哪里敢怠慢? 老夫人一听,笑道:“的确是个直率的性子,幸好在温国公府,在外头怕是要吃亏的。” 只是苏怀云越是直率,说明越是没有城府。 这般性子简单的丫头才是最好懂的,一眼就能瞧个明白,不必担心她在背地里会算计人。 “也亏得辰儿宠着,把人早早娶回来了,嫁了别家,辰儿媳妇可就没能过得这般自在了。” 老夫人显然对苏怀云颇为满意,原本不喜欢她出身不高,如今想来正是出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