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点名,张敞吓了一跳,刚要应声,眼前却是刷的闪过一道黑影。 下一刻,原本还在他身边的肃王殿下竟是已经站到了肃王妃身后,稳稳的握住了肃王妃正要摘下面纱的手,亲自将那面纱又系了回去,一双眼眸虽晦暗不明,但眼底的深情竟是昭然若揭。 颜绾原本是要摘下面纱,当着这些百姓的面让张敞验个真伪,却不想手腕一紧,身后袭来一股迫人的威势。她甚至还未从惊愕中回过神,鬓边又是一紧。 尽管看不见那人的动作,但颜绾却能感受到那修长的手指自鬓边抚过,细致而温柔的为她重新系好了面纱。 此刻会这样对她的也只有一个人了吧…… 颜绾微微有些僵硬的转过身,一抬眼便对上某位殿下那灼热而复杂的目光。 “殿下……” 她牵了牵嘴角,还不忘刻意抬高了声音解释道,“妾身这半日一直在医馆外的药锅边帮忙熬药,听说城门口出了乱子,这才匆匆赶来……幸亏妾身来的及时,刚一赶到便见有人在造谣生事……” 棠观并未应答,只是定定的盯着她,眼眸中深黯的神情,几乎快要将她仅存的理智吸入蚕食。 颜绾连忙别开眼,莫名的有些心慌紧张起来。 而另一边。 已经完全说不出话、完全被无视的围观群众默默的互相对视了几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些茫然。 ……他们,好像有点跟不上剧情进展啊== 为什么好好的剧情突然朝言情的方向一路崩坏?为何在这疫症遍布的城里,他们还隐隐嗅到了一股虐狗的气息? ……他们不会是已经染上疫症,神志不清了吧_(:3ゝ∠)_ -- 城门口聚集的人群最终还是散了。 肃王坐镇雁城,而“病弱”的肃王妃也提着药壶与大夫同心治疫,如此亲力亲为……他们终究还是无话可说,便各回各家、安安分分照着送来的方子开始避疫了。 颜绾被棠观直接“领”回了肃王府。 手腕被扣的有些紧,而前面棠观的步子又十分急促,颜绾迫不得已碎步小跑了起来,这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方才在城门口的气势全没了。 “王爷。王妃?!你这是……” 刚一进肃王府,他们便迎面碰上了孟惟。 孟惟正在指使王府下人将病患抬进准备好的院落,一转头瞧见原本应该消失的自家楼主竟是被肃王“揪”了回来,连忙疾步追了上去,“王妃……” “孟管家,”刻意落在后面的顾平抬手一把拉住了孟惟的衣袖,面上带着些戏谑,“你还是只管将王爷吩咐的事做好吧,千万别去打扰王爷,惹他不高兴了。” 听出了顾平言语中的戏谑之意,孟惟怔了怔,转而看向渐渐走近的无暇。 无暇冷着脸,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示意他听顾平的。 年迈的孟老头后脑勺隐隐作痛…… 现在的年轻人,他怎么就越来越看不懂了呢_(:3ゝ∠)_ -- “殿,殿下……” 颜绾终于在快到幽竹居时成功的挣脱开了手腕上的禁锢。 乍一挣脱,她整个人都向后踉跄着退了好几步。 身边恰恰有一槐树,她撑着树干微微俯身,这才将气喘匀了,“殿下,你这么着急……” 赶着去投胎吗?!!!! 棠观手中一松,这才堪堪停住步子转过了身,他此刻已摘下了蒙面的布巾。 夏末的阳光自叶间筛下,伴着树荫,在那俊朗的面容上蒙了一层淡淡的阴影,眉眼间依旧是惯常的冷峻,但一双眸子却透着让人心悸的灼热,让周遭的空气都带上了些异样的温度。 “为何回来?” 冷冽的嗓音比平日更多了一丝低哑,却在颜绾心上重重扫过,让她眸色一颤,不由自主的垂下了眼。 “……” 为什么还要回来…… 颜绾低垂着眼,面上掠过一丝惘然。 自然是担心他。但除此之外,似乎又还有什么…… 不知为何,她突然又想起了三年前在风烟醉见到棠观的第一眼。 那时的他贵为东宫太子,一身戎装自楼下策马而过,意气风发…… 而那时的她也曾想过,一旦危楼出手,京城风云骤起,这位纯孝肝胆、坦荡磊落的东宫太子又会被夺嫡的浑水浸染成何种模样呢? 一年,两年,三年…… 她从没想到,三年后的肃王,还能让她想起当初那策马而过、英姿勃发的戎装少年。 陆无悠算计了他整整三年。 这三年里,哪怕是被钦天监嫁祸,被晋帝厌弃,被东宫之人背叛,他所拥有的,一丝丝被抽离,他所坚持的,却分毫未改。 这样的棠观,不会为谁改变原则,不会为谁违背本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