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心头酸涩难忍,眼睫上都变得潮湿,望着祁遇白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你怎么知道我不害怕?” 祁遇白没办法,只能任他跨坐在自己腿上,右手手掌在他背部慢慢抚摸。 “我知道你胆子小,但是今后你得学着坚强一些。我能保护你一时,不能保护你一辈子,万一有一天我没了如今的权势地位,你总得学着靠自己。” 他心里这番话早想说给林南听,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两人紧紧相依,他便在林南耳畔说了出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没那么严厉。 林南却还是一副心酸至极的表情,手掌固执地撑着他的肩,两只眼睛牢牢盯着眼前的人。 “我是胆子小,我是害怕,但我怕的不是这件事。” 祁遇白像哄小朋友一样点点头:“你怕的是什么?” 林南注视着他,眼里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讲:“比起被人知道,我更害怕你无缘无故就说要跟我到此为止。” 这句话过去几个月在林南心中日日重演,时时再现,早就到了再也听不得的地步。如今亲口说出来,语气登时哽咽。 “你知不知道那晚过后我的日子是什么样的?”林南望着他,“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晚上的时间那么长,原来我会连拍戏都不感兴趣,原来我要很费力地假装才能装得自己已经没事了……” 溃烂不堪的皮肉顷刻间暴露在空气中,周围全是细细密密的刺,轻轻一碰就疼得无法忍受,但林南决定在今晚将它坦示于人前,换得今后的痊愈。 祁遇白看着这双凝望着他的眼眸,缄默片刻后说:“是我当时话说得太重了。” 他不习惯说对不起,就像不习惯说喜欢。 林南听了这句饱含歉意的话,再也忍不住掉下两滴泪,人往前一伏,偏头靠在祁遇白肩头小声抽泣起来。 “我装得好累……再也不想装了……” 肩头的西服被眼泪一点点打湿,慢慢洇进衬衫里,就连皮肤都感觉到一点若有似无的凉意。祁遇白听着耳边的呜咽声,感受着林南微微起伏的上半身和紧紧圈住他的手臂,除了母亲的事以外,头一回产生了一种叫做后悔莫及的情绪。 他后悔自己当时没有更妥善地处置两人的关系,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发现林南在苦苦支撑,更后悔自己拿不出足够的勇气面对人生的过错。 “以后你不需要再装了。”祁遇白低声道,“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谁也不能说你什么。” 林南仍是伏在他肩头低泣着,像受伤的小兽一样鼻尖翕动,哭得祁遇白右肩一片潮湿,又像觉得丢脸似的紧闭双眼,两手牢牢攥着祁遇白两侧的袖子。 “好了。”祁遇白抬手捏了捏他的后颈,“已经是大明星了,这样像什么样子?” 林南用力摇了摇头,眼睫上湿亮的水珠尽数蹭到他衣服上,“我不当明星了,你不要离开我。” “这怎么行。”祁遇白噙着笑意道,“你不是说要演一辈子的戏吗?这么快就变了?” “我……”林南被他一噎,顿了两秒坚持道,“我没骗你,我真的可以不当明星了……我、我去大学教书好了,就教表演,或者去剧团演话剧,只要还能演戏就行了,真的,我不稀罕当这个明星。” 他语气急切,偏偏刚刚哭过的嗓子不听话地抽噎,侧过头说话时呼吸跟热气不安分地扫过祁遇白的脖子,弄得祁遇白又麻又痒。 “好了好了。”祁遇白制止他,“我相信你,你别乱动。” 两人久别重违,又刚刚诉完衷肠,此刻心中都有无限浓情蜜意无处抒发,这样身体贴着身体实在太容易擦枪走火。 可惜林南是个没心眼的,右边脸颊热热地贴着祁遇白的肩,呼吸轻一下重一下,过了好久才好一些。 等他缓了过来,祁遇白不容质疑地说:“你先下去。” 林南神情一滞,这才意识到自己在祁遇白腿上坐的时间太长了,大概把对方的腿都压麻了。他哭红了的脸又浮现一层羞赧,手忙脚乱地从祁遇白身上爬下去,坐到旁边位置上拿袖子擦完脸又接着扒了扒头发。 “还有……还有一件事,我想坦白。” 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