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医院急诊室,他受了点伤,麻烦你过来送他回家。” 林南在一旁听着觉得这话有些怪怪的,明明何珊才是那个该跟自己寸步不离的人,眼下祁遇白却跟他说“麻烦你”。 “啊?!”电话那头尖叫一声,“他受伤啦!”声音大到林南听得清清楚楚。 祁遇白把手机拿远几厘米,然后嗯了一声,“我一会儿就先离开了,麻烦你尽快过来。” 又“麻烦你”一次。 “啊?!”电话那头又是一声大喊,“你不管他啦??” 这是什么话?讨伐吗?祁遇白被她弄得一时噎住,沉默片刻才说:“我没有不管他,我是有事。” “喔喔这样啊,那我立刻过去!” 挂掉电话,林南神色紧张地望着祁遇白:“什么叫‘没有不管我’?” “没什么。”祁遇白淡淡道,“你这个助理挺咋呼的。” 林南讪笑了一下,“她就是性格有点儿活泼过了头,做事挺靠谱的。” 两人在这个帘子隔开的小世界里对视了几秒,气氛跟往常不太相同。林南突然小声啊了一下,“你站累了吧,这里没有椅子怎么办?” 不过骑了一会儿马林南就觉得两条腿发酸,祁遇白策马急驰半晌,想必早就累了。他本意是想让祁遇白坐自己边上,谁知祁遇白环顾四周,说:“我坐到外面去。” 走廊里有一排塑料椅子,供大家歇歇脚,在林南的视线范围之外。林南自然立刻在心里大声反对,可看了眼祁遇白认真的神色又小心地住了口。他实在摸不准祁遇白是怎么想的,能够奋不顾身保护自己却不愿意在自己身边多待一会儿,为什么会有人行为这样矛盾? 后来祁遇白就转身走去外面,挑了离门最近的位置坐下,虽然躺在病床上的人看不到。 一坐到椅子上,他就把背往后重重一靠,慢慢的、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椅背很矮,他的头就靠在冷硬的白墙上,眼睛缓缓阖上又睁开,有种从深渊中逃出生天的后怕。他背上不知何时出了整整一层汗,分不清是累的还是急的,里面的衣服冰凉湿润地贴着皮肤,让他很不舒服。原本一丝不苟的发型被风吹乱,落下一缕碎发到额头上。脖子上的汗跟尘土混在一起,深一道浅一道的很是有碍观瞻。头盔手套虽然脱了,身上的马裤跟长靴却格外引人注目,走廊间来来去去的病人跟家属许多都会朝他看上一眼,心里猜想这个严肃又疲惫的男人为什么会这副打扮出现在这里。 祁遇白一向很反感被人围观,但此时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他心中同样有千头万绪,一时觉得理不清,一时又根本没胆量去理。 手机在衣服里震动了一会儿,他拿起来一看,是章弘。 “老板,我到医院外面了。” “嗯,我现在出去。” 他重新深呼吸了一回,这才站起身往里面走。刚走到门口就发现林南不知怎么变成了半坐在床上的姿势,帘子也拉开了,目光仿佛从没离开过门口一样。 看见他过来,林南脸上立刻变成微笑。 “我要走了。”祁遇白说,“章弘已经到了。” 林南脸上的笑容又瞬间消失:“这么快吗?” “嗯。你就在这儿等着何珊,她来了再去检查。” 林南垂着头,似乎有点儿失落,“知道了。” 祁遇白在林南的注视下离开,走到医院门口,车停在很醒目的地方。 “老板,回柏海么?” “嗯。”祁遇白说:“回家换身衣服洗个澡。” “您没受伤吧?”章弘问。 马场里他赶到祁遇白身边时的情景至今记忆犹新,当着林南的面他没有多话,现在两人独处才问出来。 祁遇白坐在后排沉默了片刻,慢慢道:“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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