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别看她那副猫受惊吓的样子, 无奈地勾了勾唇, 将眼镜取下来放在床头, 目光并没有落在她身上,声线缓缓流淌在这一方空间内。 “虽然不知道你在怕什么,但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不想这样冒险去换取一个可能性,可以随时反悔, 对我来说, 其实都是一样的。” 灯光氤氲在他面上,薄雾一样被打散。 温别此时倾身拿起水喝了一口,侧颈拉出道好看的弧度。 谢小延心绪复杂地看着他, 心说这不是你的问题, 这是我的问题啊, 要怎么把持住自己, 这是个世界级的难题。 她极轻地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下。 “不是,我怕我睡不着。” 谢小延两手撑着床铺,低着头轻声嘟囔道。 “还有就是觉得,真的,给你添麻——” 添麻烦了。 这四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 就被一股力量摁在肩头,倒了下去,等后脑勺接触到软软的枕头,视野的范围内已经是洁白的天花板了。 谢小延身体都僵了,直挺挺地伸直四肢,活像具橱窗模特被放在床上。 “别说了,早点睡吧。” 温别轻声道。 那一声基本就等于在她耳朵里放了个炸|弹。 谢小延耳朵本来不那么敏感的,但她也没想到声音近到这个地步后,是这么个效果。 她的耳朵被震的独立出道了。 这个声音近听也太好听了想录下来给你们都听听啊啊啊啊啊啊啊—— 谢小延咽了口口水。 她虽然闭上了眼睛,但是心灵的眼睛是张开的! 温别凝视着她,心底很轻地叹了口气,这时候倒是没撒谎,说睡不着就睡不着,呼吸的频率都赶得上小强度运动以后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掌心还是轻轻落在了她手臂上,像抚慰孩子一般,有节奏地轻拍着。 “我不太会唱歌讲故事之类的,”温别低声道:“也经常失眠,睡不着的时候,我会数喜马拉雅山上的猴子。就跟数羊一样。一只,两只,三只,这么数。” 谢小延噗嗤笑了:“为什么要数猴子?” 温别想了想:“不知道,可能就是喜欢。你应该知道那个故事,炼金士告诫村民炼金的时候,不要去想喜马拉雅山的猴子,但越不想去想,就越能想的起。而且以前家里人喜欢,养过两只,都挺乖的。” 谢小延侧躺着,放松下来,眼皮这才有点打架:“这样,好羡慕你啊。我也想养只猴子。” 谢小延:“但是家里得先有个假山吧。” 她困倦地嘟囔道。 温别笑了笑:“两座假山,至少吧。” 谢小延:“行吧,打扰了,”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我先睡了。” 她下意识把手臂搭了过去,叠在温别另一只手上,就像她平时抓过史迪仔那样,要么抱着要么碰着什么东西,才有安全感。 谢小延:“你这人体寒,有时间去中医那看看。”她在陷入梦乡前这么嘱咐道,口气倒像是他长辈似得。 温别没说话,唇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那弧度有着细微的克制。但那点笑意淡在唇角,却又从眼里冒了出来。 他翻身将床头灯按灭,只留了昏暗的地灯。 在转身翻回去的时候,温别无声的用手扣住了她的。 - 谢小延这一觉睡得可太好了。 以前的清明梦都没有过这么高的质量。那种感觉像什么呢,简直就是在一处自己走过千百遍的迷宫里,又有了跳跃的能力,可以从一个墙头轻松跳到另一个,起跳落下的瞬间,都能看清迷宫的每个细节,有无数画面从眼前闪过,随便抓住几个,就抓住了灵感的尾巴。 她神清气爽地睁开眼,第一时间把喜悦分享给了身边的人。 “我c太刺激了——” 谢小延的笑容冻在唇角。 近在眼前的那张脸好看是好看的,依旧如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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