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她的滑铁卢之夜—— “谢小延,你明天再开洗衣机,”温别拉开主卧的门,叫了她一声,语气平淡地嘱咐道:“我晚上要办事。” 谢小延不想回答。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脸色一言难尽。 温别:“还有,你手机落在外套兜里了,我放餐桌上了,下次小心点。” 谢小延持续面如死灰。 温别:“早点休息。” 谢小延:…… 温别:“噢,对了,你知道想成为一个好的作者,最基本的能力是什么?” 谢小延只想静一会儿,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温别:“观察能力。观察生活里每一点有用的,没用的细节。” 温别看她还没太反应过来,干脆把半开的门拉开,倚在门框上,长身玉立的修长清朗:“你有时间可以去看看,那玻璃到底能不能映出……剪影来。” 谢小延猛地抬头! 温别:“早点睡吧。” 他把门关紧。 谢小延呆在原地几秒,冷静地拿起手机,镇定地把肩上的衣服扔到洗衣机里,沉着地回了房。 然后低声尖叫着俯冲扑到了床上,欢乐的原地蛙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小延把床铺都搞的凌乱成了一团,才长长松了口气。 幸好。 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温别,也太怪了吧! 哪怕只是剪影。 洗澡的剪影,好像自动就沾上了许多旖旎。 谢小延仰躺在床上,过了几分钟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又回到了书桌前。 她把之前记着笔记和想法的a4纸都整理到了文件夹里,又把电脑重新打开,轻轻吐出一口气,再度点开了她曾经熟悉到……除了睡觉吃饭全部都在对着的页面。 谢小延,别多想了。能修多少是多少,不靠梦的细节,照自己的节奏,重新写一遍吧。 她连上键盘,再度强迫自己沉浸了进去。 - 温别早上六点过五分去客厅冲咖啡,视线不由落在客卧底部透出来的灯光。 昨天他们从酒吧回来已经近凌晨两点了,现在屋里灯怎么还会亮着? 温别一向想到什么就去做,尤其是这种敲敲门就能搞清楚的事。 他抬手扣了扣门:“灯怎么开着?” 过了很久,久到他觉得她可能早都睡着了,并且还没睡醒的时候,里面才传来回音:“在——怎么了?” 谢小延的声音拖得很长,听上去已经很没有精神了。 温别温声道:“那我进去了。” 谢小延用鼻音昂了一声,带着轻微的通宵后的一点脾气。 温别一进去,看到谢小延背对着他坐在书桌前,微微垂着头。 “还在忙?你没睡觉吗?” 谢小延转过身来冲温别笑了笑,很浅的一个笑:“我现在没什么资格休息吧?当然能少睡就少睡了。” 温别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只问了她:“你还吃早餐吗?” 即使谢小延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基本习惯了,可还是不得不感慨,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永远能自然地关心别人,那种倾泻而出的恰到好处的关怀,用如沐春风来说程度都太轻了。 而能给别人很多爱和关怀的人,要么自己有过太多太满的爱,要么有过太多的缺失,所以会出现加倍补偿的行为。 看温别这个状态,不知道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 谢小延理智上觉得是第二种,但她忍不住希望自己猜错了。 “我不吃啦。” 谢小延在温别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叫住他:“啊,对了还有个事想跟你说一声,我想离开一段时间。” 她手上的笔还在细白的指尖转着,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都显出一点漫不经心的意思。 “大概就几天吧,想回趟家,有些事我要回去自己办。电费物管费都该交了,而且小区附近本来里有只猫,我老喂它,它现在都溜到小区里了,我怕居委会再找我谈这个事……” 她事无巨细的交待着细节,简直像一个将要远门的妻子嘱咐一样,每一点都落不下。 温别认真地,一字一句听完了。 然后点头:“好。你回去就回去,不用特别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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