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吧,我有话跟你说。其他时候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没有太多时间能花在你身上。” 温别嗓音淡淡,像在陈述最基本的事,眉头都没抬一下。 谢小延被他一句话噎在原地。 行吧。 她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愿意麻烦她干嘛阻止? 谢小延自己都不知道那一点赌气和不爽是哪来的,但它们还是浮上了水面,她一屁股坐在床铺边沿,把右脚放在凳子上。 温别将她的情绪尽收眼底,心底有点失笑,孩子到底是孩子,有什么就显出什么,一点都藏不住。 “之前我没空细说,短信可能不够清楚。” 温别淡淡道,顺便先倒了点药油在掌心,在她脚踝处打着圈搓了搓,接着手掌一个用力,将有些错位的地方正回了原位,谢小延一声惨叫,整个人向后倒去,好在两手勉强撑了一把床铺:“我擦!!大哥!”谢小延微微喘着气,额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无力道:“你能提前说一声不?啊?” 温别: “疼吗?” 谢小延眼泪都冒出来了:“你说呢?” 温别:“之前有点错位,如果不这样动的话,你明天还是得去医院看看。” 只是普通肿胀,温别也不会这么麻烦,他把药直接给她就行了,反正涂不途都能慢慢痊愈,但是刚才他看得清楚,谢小延是收回脚的时候扭到了,脚踝的疼才会盖过踢到凳脚的大拇指。 温别:“现在应该好了,红花油和药膏都在这,你自己再把疼的地方抹好。” 谢小延赶紧收回脚,心有余悸地嘟囔道:“你也不怕直接正断了……” 温别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我没经验怎么敢下手?” 谢小延好奇探头:“你学这个的啊?西医中医?” 温别的笑意淡了些:“不是,跟家人学的。” 谢小延:“……噢噢,那也挺好的。” 她赶紧囫囵吞枣地混过去。 察言观色是她生存本能,一眼扫过去,知道自己刚才那个问题触到温别敏感点了。 谁也不喜欢被揭人痛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对了,你刚才问的什么来着?” 谢小延想起来,又叫住温别:“细说……什么?” 温别转身看了她一眼,视线短暂落在谢小延床铺里的手机上,很快收回:“为了转移你注意力,先休息吧,快天亮了。” 她那篇小说里的问题不是一下能说清楚的,温别既然决定帮了,就不会随随便便糊弄她。 “好。” 谢小延应下,想了想还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硬着头皮叫了他:“温别,那个,你等会儿要睡了吗?” 温别手都放在门把手上了,闻言低声笑了笑:“怎么?” 谢小延心里嗷地一声狼叫,那声低笑简直听得她过电似得,怎么会有人的声音这么好听多变?? “我……就,你愿意再跟我试一次吗?” 谢小延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问得很真诚。 “可能,也许,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毕竟现在每过一天,都离被判死刑近一天。 她已经做过温别拒绝的准备了,结果他竟然把门带上关紧,转身直接走了过来。 眼看着人离自己越来越近,谢小延不受控制地倒退倒退倒退,最后一屁股跌到了柔软的床上。 “……” 温别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望进她眼里,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他慢条斯理地解着衬衫的扣子,深色的条纹衫里是一件浅色薄衫,手腕、颈项、喉结暴露在空气里,二十六度的恒温房里,和她的视线里。光与暗的交界,细节无声地蛊惑着人心。 就像一头野兽踏进了雨林,隐没了痕迹来到自己领地里。 谢小延是目不转睛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觉得不对。 她刚要说什么,温别突然俯身欺上,扣住她手腕径直拉到了头顶,不由分说地把谢小延压在床铺深处。 谢小延当时就懵了,她的瞳孔里倒映着近在咫尺的人。 这个温柔、耐心、有教养的男人,他整个人简直像中世纪穿越而来的,会将名誉看得比生命还重的那种人。谢小延已经完全放下了对他的戒备,但这一刻,属于男性的清冽沾上了危险的气息。 谢小延咬了咬牙,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温别,你想干什么?” 温别很轻地笑了出来,左手指腹捏住她尖削的下巴,垂眸,视线从上到下扫了一遍,语气有些温凉:“不管我想干什么,你有选择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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