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啊?要我给你叫救护车不?”摊主大叔东北过来的,热心肠刻在骨子里,看谢小延很久不回复,又记起她是那个……说很喜欢自己家豆腐脑,有她家人味道的客人,又弯了腰细问:“姑娘!你是不是头疼?还好吧?” 寒风猎猎,吹向这一方窄巷,不远处就是轻轨线轰隆而过的声音,嘈杂的背景音越退越远,这世界好像就剩她一个。 人间是真实人间,不用睡着就能做梦,近在眼前。 缺钱的噩梦,被人追杀上门的噩梦,老鼠半夜啃墙皮啃她储粮的噩梦,毫无希望等待天亮,春天远的要命的噩梦。 全世界只剩下自己的感觉,像被丝绸一样的黑暗包裹起来了,所有的声响都封闭在一处空间,却无限放大在自己的耳边。 心跳也好,呼吸也好,咽口水的声音也好,都清晰的不得了。 谢小延抹了一把脸,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看向摊主大叔:“我有事想问您。” 沉痛坚毅的眼神简直像狼牙山五壮士复活了。 摊主大叔被震住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你问你问……阿萍你先帮我招呼着!”他回头冲老婆喊了句,又朝谢小延道:“姑娘,我作为过来人劝你一句,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曲折,都不要做冲动的事,你想想,继续活下去我们总会遇到转机的,毕竟天无绝人之路,俗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丰田车……啊好像不是这么说的,不过你理解精神,理解精神。” “你们摊子还缺人手不?我很好用的,”谢小延站起来,一口气把豆腐脑干了,一下全咽了,食指朝内认真指了指自己:“我肺活量很好,嗓门也亮,宣传工作能做得非常好。而且我有丰富的营销经验,ps……啊就是做宣传图做的特别特别好,我之前大学就在本市,我们那个学校虽然比不上北大清华,但也还是可以的,就校友人脉特别广您知道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心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我相信您的野心肯定不在本区范围内,我觉得你这个豆腐脑做的真的特别好,清香中带着一丝独特,独特中带着——哎哎哎,不是我还有两句您让我说完!!” 谢小延被拎起来,平移了出去。 “我们是小本生意,对传|销这种违法乱纪的事不感兴趣!!” 谢小延握着已经有点变凉的粢饭团,在路边蹲了下来,很轻地叹了口气。 来来往往的车辆,没有一辆能带她走向明天的希望。 太惨辽。 她兴趣缺缺地啃着粢饭团,恨不能一粒米一粒米的咬着吃,想着今天该怎么跟编辑好好求情,把宽限再放个几天,别把她真判死刑了。 电脑里还有一万多字的废稿——萧丞和祝里看过,都齐齐表示相当不ok,发出去只会被骂得更狗血淋头。 以前她虽然也不会梦到细节,但是转折的灵感大都是从模糊的梦境里得到的。就像一个巨大的柜子,集合了很多抽屉,对应的放着不同的药材……她只要打开了其中一屉,就知道怎么把这锅药熬好。 谢小延脚步沉重地走进了楼道的铁门,连楼道的声控灯都惊动不了。 她从四楼往五楼走的时候,突然觉得不太对。 后面的人怎么还没走开? 本来以为是这栋楼的住户,但五楼是最高层了,她对面的租户早就搬走了,目前五楼只有她一个在住。 谢小延皱了皱眉,到家门口站定,低头在身上摸索着钥匙。 这一摸就摸了五分钟。 终于确定了,对方是来找她的。 躲在那的阴影始终没有离去。 谢小延猛地提高了声音:“谁在那里,报上名来,有事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