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头发简单地挽了一个纂儿,黑丝间插着一支金镶芙蓉石杏花簪子,安静地坐在那里,自有一番娴雅清淡的气质; 小的那个十二三岁,脸上还有些婴儿肥,身上穿金戴银,打扮得珠光宝气,像个吉娃娃似的,透着一种天真的娇憨。 当看到被丫鬟扶进来的少女,霍萍目光落到她脸上,微微有些愣神,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面上堆着笑,和气地道:“这是小七儿吧,我是你三姑母,快过来。” 她身边的两个女孩子也齐齐地看过来,年长的那个还能克制一些,吉娃娃那个脸上毫不掩饰惊艳之色。 霍姝朝她笑了下,过去行礼请安,叫了一声“姑母”,又与霍萍身边的两个表姐妹们互相见礼。 霍姝事前已经知道这位姑母嫁入葛家后,和姑父葛季宏共育有两女一子,长女葛玲,次女葛琦,最小的儿子葛谆十岁,在外院读书,还没回来。 互相厮见后,霍萍拉着霍姝的手打量,面上笑盈盈地道:“没想到一转眼,你就这么大了。你长得像你娘亲,特别是笑起来时更像了。” 霍姝笑道:“外祖母和舅舅们都这么说。” 霍萍心里顿了下,面上却无异样,继续问道:“你外祖母还好么?身子如何?我也有好些年没有见过她了。” “她老人家挺好的,身体还算硬朗。” 一问一答间,那种初见面的生疏去了不少。 霍萍是个惯会营造气氛的,妙语连连,不会让人冷场,而霍姝也是个万事不愁的,于是这对素未谋面的姑侄俩第一次会面,气氛还不错,就像时常见一样。 叙了会儿话后,霍姝直奔主题,好奇地问道:“姑母这次怎地特地派人去平南叫我过来?” 此话一出,室内原本欢快的气氛便滞了下。 这话问得太直白了,一点也没有世家贵女的委婉从容,艾草有点想捂脸。 霍家当没这个姑娘,这些年来一直不闻不问,霍萍是已经出嫁的姑奶奶,娘家的事情她自然是插不上手的。霍萍随丈夫来云州城,也有两年时间了,这两年间虽有派人去平南问候,可也多数是礼数周全罢了,没真的将侄女叫过来见一见。 霍萍被小姑娘直白的话弄得神色滞了下,方才缓缓地道:“小七难不成不想见姑母?这次姑母的生辰,便想叫你过来热闹热闹,你两个表姐妹从小在外,手帕交不多,好教你们一块儿玩。” “那倒不是。”霍七姑娘再次老实地说,“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姑母,没什么想不想见的。” 霍萍:“……” 霍萍被噎住了,眉头抽了抽,方才微微笑了下,转开了话题。 侍立在旁的艾草瞅了一眼她家小姐脸上还未消的疑惑之色,又看了一眼葛夫人有些艰难的表情,在心里同情这位葛夫人。 不管这次葛夫人为何突然叫她家小姐来云州贺寿,小姐向来是个直爽的性子,不懂就问,以后少不得要再继续问个明白,可不是她扯开话题就能扯走的。 葛玲安静地坐在一旁倾听母亲和这位外祖家的表妹说话,并不开腔,偶尔目光往霍姝那张过于明媚张扬的脸上扫上一眼,便又收回目光,安静娴雅,透着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淡然。 倒是年纪尚小的葛琦倚在母亲身边,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盯着霍姝看,在霍姝发现后,转头朝她笑时,她也回了个笑容。 于是表姐妹两个莫名的就因为这笑搭上话了。 等葛季宏带着儿子葛谆进来时,听到一室欢笑,看到屋子里多了一个陌生的小姑娘,便知道这位是妻子娘家侄女,是那位养在平南虞家的七姑娘。 葛季宏是个年过三旬的中年男人,面皮白晳,气质俊雅,颌下留着一绺美髯,看着十分沉稳的模样。 “爹,谆哥儿,您回来啦。” 霍琦见到父亲和弟弟,高兴地起身迎了过去,挽着父亲的手臂,一脸娇俏,显然平时在家里是极为得宠的。 葛谆长相肖父,小小年纪便十分沉稳,过来给母亲和姐姐请安,然后对霍姝叫了一声“七表姐”。 好一番见礼后,霍萍见天色已晚,知道霍姝舟车劳顿,便让她先去歇息,明天再给她办接风宴。 霍姝也不推辞,朝葛季宏夫妻行了一礼,便在丫鬟的带领下,去了客院歇息。 *** 洗去一身烟尘后,霍姝便趴在床上,由艾草给她保养按摩,和丫鬟有一下没一下地说话。 “姑母长得和我一点也不像。”她抱怨地说道。 “当然不像了,小姐您像过世的夫人,府里的老夫人和几位夫人都这么说。”艾草不以为意,今儿她也见到了葛夫人,觉得葛夫人美则美矣,若是和她家小姐相比,那就差得远了,两位葛家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