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月辉一个激灵,面色比馊了猪肝好不了多少了。 阿奴又瞥了瞥明月辉,脸色阴晴不定,好半天,才憋出了一个字:“好。” 明月辉的世界登时天旋地转,男女有别,他都把她看光了,光了啊!!! 这一天里,明月辉都吃不好睡不好,半夜里还吐了奶。 模模糊糊听到了奶娘和老爷子的对话。 “阿奴给囡囡换尿布?”奶娘摇着脑袋,“这可怎生得好,男女有别不说,要是他把囡囡咬了怎么办?” “就这俩孩子,我恨不得他俩日日挨着睡在我碧纱橱下。”老爷子的声音很寥远,跟平常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都不一样,“阿奴还小,尚不知男女,且两人本就是兄妹,应当相互照料。” “说不定,以后咱们这家人,就剩阿奴来照料囡囡了呢……” 说不定就剩阿奴来照料囡囡了呢…… 明月辉脑海里回想着这句话,渐渐又不可遏制地进入了梦乡…… 谁也想不到,这句话居然一语成谶。 …… 那是在半年以后,老爷子正在给阿奴开蒙。 这时候明月辉已经上了册子了,叫揽月,沈揽月。 许是怕阿奴咬死人的事情风波未过,老爷子迟迟未给阿奴上册,他在府里的位置很是尴尬。 比起阿奴,同样犯了事的闵氏倒也大摇大摆了,多次催促老爷子把女儿交还给她。 每次她的嬷嬷来,阿奴总是堵在门口,四脚落地,朝老女人龇牙咧嘴。 那老女人一怕,就向闵氏谎报军情,说是小小姐最近染了病,老爷子说要休整一下。 闵氏大病初愈,也不好再抚养一个病孩子。 情敌已死,自己死里逃生,夫君低头认错,又逐渐将沈氏的命脉握在手中,闵氏简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可正当她最为骄纵自满之际,自府外冲进来一群官兵,粗鲁将其摁倒在地,“罪妇闵氏,杀人碎尸,证据确凿,恶贯满盈!” 官兵从沈府内的枣树下挖出了几块女人的骨头,闵氏连其侍女嬷嬷全部被带走了。 一时间小城镇里传得风风火火,把闵氏传成与罗刹无异的毒妇恶鬼。 说是闵氏因嫉妒残忍杀害了沈运的外室,然后当着外室之子的面,将外室切成了一段段,拿去喂狗。 闵氏大呼冤枉,她明明已经把那阿伊娜的尸体处理干净了,怎会留几块骨头在枣树下? 人群里,沈运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的妻子,与平常的懦弱截然相反,他神色炯炯,眸光里缀着无所畏惧的毒液。 这一切都是他的布局,他等了好久好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闵家在当地地位斐然,闵老爷当然不肯宝贝女儿受苦,买通了当地官员翻案。 那当地捕快只好再重查此案,不查不知道,一查便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给牵引了,渐渐扒出了原来闵氏并不姓闵,百余年前,曾经由一户姓朱的人家迁了来。 这本来只是扯出来的一根小小的线,谁也不关心闵家以前姓朱还是姓牛,这个小细节很快就被人遗忘了。 然而就在这件事暴露的一个月后,一群暗影抵达了这座小城,一夜之间,曾经富甲一方的闵家满门被屠。 紧接着,就是闵氏所嫁的沈家。 那一个黄昏,老爷子像是有什么感应一样,把小阿奴吆进了一个地道。 老爷子颤抖着手在小阿奴胸前系了一个疙瘩,将明月辉绑在阿奴单薄的背脊上。 “阿奴,爷爷没想到,你阿父竟然如此喜爱你的阿母。”老爷子平静地笑了笑,仿若那一天的黄昏,明月辉睁大了眼睛,想要记住他的样子。 他是这辈子第一个抱起她的人,是为她提供温暖的庇护与港湾的人。 “喜欢到……宁愿葬送了沈闵两家,也要替她报仇。” 阿奴的眼睛被黄昏染成了琉璃色,他就这样仰着脸,看着老人。 老人的眼中没有恨意,他的眼里种着一枚宁静的种子。 “我们沈家以前并不姓沈,而是姓桓。闵家也不姓闵,而是姓朱。”老人喃喃讲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久到他还没有出生,是上一辈的上一辈的上一辈的事。 那时候大梁还没有建立,梁元帝是前朝的太傅,而桓家先祖乃是前朝大司马,朱家则是大司农。 当年桓家先祖发现梁元帝有不臣之心,曾经有心阻止,与朱家联合抗击司马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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