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楚老人,“求求师父垂怜,勿要让明月这一路上,被自己的心魔折磨,辗转反侧,寝食难安。” “明月呀……”平楚老人叹息。 明月辉并了腿,端端正正朝平楚老人拜了三拜,“请原谅明月的擅作主张,明月只求一个心安。 眼见平楚老人的脸上,出现了无可奈何的表情,悄悄抬起头偷瞄师父的明月辉心中明白,自己成功了。 她相信平楚老人也明白,那种时时刻刻被良心折磨的痛楚。 “明月,为师有一方法,你且先听。”平楚老人道。 明月辉珍重一颔首。 “以金针封脑,为师的针不会插得太重,一直普通的大夫便能取出。”平楚老人缓缓道,“待取出后,你将忆起哀牢山上的所有。” 听到【金针】二字之时,没来由地,明月辉左眼皮跳得厉害。 她原本一往无前的心里,第一次出现了瑟缩。 她也不知为何,【金针】二字就如一根刺,莫名地刺进她原本强自镇定的心澜。 然而这种瑟缩很快被她克服了,她向平楚老人和袁芳尘扬起了大大的笑颜,“好!” 袁芳尘本来还欲说什么,被她一把拉住了手,紧紧握住。 那一份不若退缩的坚决,也通过手心里灼热的温度,传递给了袁芳尘。 两个少女在灯火下久久不语,终于静静地最后相拥。 …… 明月辉想到过,有一天还会再一次躺在师父的这张诊疗床上,可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会是此时此刻…… 整个过程她都紧紧握着袁芳尘的手,她害怕分别,也从来没有想过离别来的这样快。 直至……躺在床上,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她都这样紧紧地……握着袁芳尘的手。 她执意要暂时封锁记忆,还因为一件事,她一直没说—— 其实她害怕极了,害怕离开师父师姐,害怕离开哀牢山。 她从有记忆的一刻起,像一只啾啾的小雏鸟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看见的就是他们两个人。 他们俩人扶养她,教她说话、教她读书、教她写字、教她恢复心智。 这四年来的每一天,每一个时候,他们都陪伴着她。 明月辉没有亲人,与尘世的唯一联系就只有盒子里那几个孤零零的小面人。 师父与师姐就是她的世界,就是她的亲人。 哀牢山就是她的家,山上的小熊崽、小孔雀、小鹿、小狐狸们都是她的朋友,填满了她所有的世界。 她很胆小的,完全没有法子想象离开她们的日子该怎么过。 所以她才想暂时忘记,只有这样,才能止住那种打心底的懦弱与无能。 她真的很想说的……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可不可以不要去……她可不可以一直陪着师父和师姐? 就三个人 ,永永远远的? 可皇命不可违,袁家也不得不救,这权作她对袁芳尘多年照顾的报恩,其实她一直想报恩的,她不后悔的…… 她紧紧地握住袁芳尘的手,以此来加强这种信念,逼迫自己,不要从这张床上逃下去,不要……不要逃下去…… 渐渐地……她没了任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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