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薅了,毛都快秃了。”虽然那只小黄莺闭目享受得紧,明月辉还是不由地嘀咕了起来。 “没关系, 第二年还会长起来。”谢如卿顺口就接。 明月辉:“……” 她突然觉得眼前人定是个惯犯了。 两人又多多少少说了几句,明月辉有点心痒难耐, 她想快点去找司马沅确定那件事。 于是决定做个话题的终结者, “谢公,最后一句话, 不知当问不当问。” 明月辉轻轻一福身。 当听到【最后一句话】五字时,帷幕里的谢如卿神情一松, 声音也轻快了不少。 谢如卿:“知无不言。” “在谢公眼里,晋王是个怎样的人……还有,谢公为何要帮他?”明月辉不明白,司马沅这种世家连投资都屑投的积押股,谢如卿为何一出手就是一枚“齐天丸”。 谢如卿手指继续蹂|躏了一会小黄莺脑袋,才缓缓道, “谢某, 从未见过比晋王还要单纯质朴的宗王。” 是说他太傻,还是说他太傻?明月辉也觉得,司马沅够单纯的。 “从颍川到陈郡这一路上,汝南王司马辞曾暗会与我,襄王司马越、甚至琅琊王司马行都来找过谢某。” 明月辉讶然抬头,怪不得这一路上他借病装得要死不活, 在众人眼里被抬过来抬过去的。 原来是为了躲避这些所谓宗王持之以恒的骚扰。 确实,如果换做是她,她也烦都烦死了。 “呵,在这些宗王眼中,谢某不过是一柄他们能加以利用的神兵利器。在这所有人中,只有晋王,他来的目的是不一样的。”谢如卿的声音中,带着某种深深的怀念。 明月辉也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怀念谁,只不过那种语气,让她突然生出一种那一定是他非常非常重要的人的感概。 “晋王纯粹,可心系的人并不是我。”明月辉也无奈道,“若是谢公将此番话讲与薛家娘子,说不定她会感激涕零,从此对晋王一心一意……” “她不会!咳咳!”不知明月辉说到哪句话刺了谢如卿。 这个从来波澜不惊的男人蓦然不能抑制自己的情绪,腾地一声站了起来,“若不是她那张脸,谢某根本就不会救……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 “她”字还没出口,谢如卿救意识到自己已经失言了。 他摆了摆手,“咳咳,薛家娘子秉性险恶,非是晋王妃这等纯良之人能够理解的。瞎子累了,王妃且行罢……” 这是下了逐客令。 最后那一刻,明月辉也没有看到谢如卿的样子。 只是潜意识地感觉到,她的话语,似乎触碰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从那震荡的衣角、啾啾叫唤的小鸟,与那久久失神的男人那里,她看得出,谢如卿的过去与薛快雪一定有着某种关联。 …… 当她踏出楼阁之时,正巧与司马沅相遇了。 司马沅正两只脚跨在栏杆上,去逗水里的两只大白鹤。 “这鹅子好肥。”明月辉走过去,她心里琢磨着谢如卿的话,打算给司马沅一个机会。 日理万姬,是她本想他做的,可不知何时起,那颗心便不再这样单纯了。 她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求什么,或许是求一个问心无愧吧。 她总是希望,眼前的司马沅能活出一个不一样的自己来…… 他是个人啊,她真的在义无反顾地喝下那碗下了药的醒酒汤之时,把他当成一个真真正正的人来对待,祈盼他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来。 因为游戏里的路,毕竟是在明月辉操控下走出的,算不得司马沅个人意志的行为。 但如若他真的睡了裴浅,或者是他真的会为了薛快雪殉情,延续游戏的老路,她也只得认命了。 从此以后,她就不再是那个傻白甜的明月辉了,而是真正冷血无情的玩家粑粑。 做个刻板的好皇后,再也不会泄露自己一丝一毫的感情。 直到——游戏结束。 “这不是鹅,是大白鹤。”司马沅纠正她,他的声音低低的、哑哑的,好多天没睡好了。 整个人不是很自然,因为还没准备好,怎么跟明月辉说话。 “哪有仙鹤这么肥的啊,我看谢家就是打算把这鹤养肥了,给谢如卿炖了吃。”明月辉鼻子一哼。 别人家的仙鹤都是精瘦窈窕,迈步之间仙风道骨。 谢如卿这里的鹤一个个肥到短腿不说,扑棱起翅膀来跟大白鹅无异了。 “嘿嘿……”司马沅看着看着,倏然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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