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的问道:“我今日哪里失常了?他还说了什么。” 玉珠慢慢收了手,说道:“太尉风度翩然,仪态从容,并无失常之处。白少也没再说什么。” 不过太尉怎么能听不出玉珠的反话?虽然他也觉得自己今夜的确是风度翩然,仪态从容,但还是开口道:“白水流向来多思,他今日的携伴乃是我旧日的相识,不过许久未见罢了。如今他有意迎娶,倒也不错,还算是品貌相当。不过他问你这话是何意……难不成对你还有非分的心思?” 玉珠听尧太尉这般四两拨千斤,却将话儿转移到了自己这处,便吸了口气问道:“怎样的旧识?听闻圣上之言,她好像还曾经出家?” 不过太尉显然不欲多说什么,自己按着脑袋一边揉一边轻描淡写道:“以前的世交之家的女子,袁家失势后,她便看破了红尘,一心向佛了……你为何对她这般的好奇,莫非是……吃醋了?” 说到这时,太尉竟然有恍然之感,不禁低头去问,眼睛里倒是充满了希翼。 玉珠眨着眼道:“太尉旧识甚多,我不过是想问了清楚,免得再有观阳公主一类,闹得我猝不及防,一时避不开刀剑……” 玉珠此言的确有理,想来经历了观阳公主那等凶悍的女人,不能不叫人有杯弓蛇影的寒蝉。 太尉有些讪讪,站起身来拉着她道:“自认得了你,便没有再结交其他的女子,总不能因为观阳那一个脾气生得古怪的女子,便总是对我这般阴阳怪气……今天因你撞破了脑袋,一时头晕得不能走了,也就只能留下来,要你陪我疗伤。” 最后太尉到底是耍赖留了下来。 半夜时,摸索得佳人一时娇软了,便是翻身上了马,只恨不得再不下来,一声声唤着珠珠,恨不得含在嘴中融化。 可是往日里总是情浓时喜欢细细哼叫的少女,今日却偏偏紧紧地闭口不言。 待得一时做罢,太尉低声问她怎样,玉珠只是用被子蒙了头,紧紧地闭眼睡去了…… 第二日,乃是慈云庵上梁宝的大日子,而太尉因为要早朝,一早便走了. 珏儿进来收拾床褥时都唬了一跳,看着满地弄脏了的绢帕衣物,那味儿都遮掩不住…… 她的脸不禁也微微的一红,小声道:“……六姑娘要不要再歇息一会?” 玉珠揉了眼睛,活动下酸麻的身子,说:“不了,今日事多,还是没药耽搁时间。” 可是说完后刚要起身,就觉得腰肢酸软,扶着床柱站了一会才伸好了腰肢。 那男人现在越发像只不知饱足的野兽。现在玉珠回想起自己当初以身相偿两不相欠的想法,还真是有些异想天开,这等吞咽之法,哪里能全身而退? 那位袁小姐该不会也是经受不住,而干脆出家规避了吧? 玉珠坐在马车上思绪一路飘摇飞舞,不算太近的路程倒是转眼间便到了。 广俊王没有参加那日的宫宴,所以对今日能见到六小姐很是期待。 说起来,他不参加也是掺杂了些许的私心。虽然已经知道尧家二郎是吃定了回头草,一时也是会缠着六姑娘不放,。但是这倒是并不妨碍杨素在心内将自己与六姑娘想象成一对在山间结庐而居的神仙眷侣。 这心内的一浮想联翩,日子也过得细水长流,想象中男耕女织,一起作画吟诗的日子简直美甚。 可是这脑海里做了夫妻,若是宫宴上自己在领了正牌的王妃前往,岂不是尽是泯灭了原本美好的山间眷侣的美梦?所以干脆称病不去!这等关起房门的执着,也着实叫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广俊王这几日刚将慈云庵的壁画画好,也是急着向玉珠展示一番。 玉珠在广俊王的殷勤引路下入了庵中,却看见在广俊王新画的壁画前,正站着一位女子。 待玉珠坐过去时,那女子也正转过头来朝着她微微笑了一下,正是昨日才见的袁熙小姐。 于是玉珠也回礼一笑,二人并肩立在壁画前静静欣赏着广俊王的画作。 然后袁熙小姐轻声问道:“听闻六小姐在书画上造诣颇深,连我的书画恩师翁老也赞不绝口,不知对于广俊王的画作有何高见?” 玉珠眨了眨大眼,笑着道:“翁老谬赞,不过是玉匠而已,哪里精通什么书画?不知袁小姐有何高见?” 袁熙看着眼前的佛光图道:“经年不见,只觉得广俊王的画技更上一层楼,想当年,他还因为画不好仕女图的手臂,而向我请教,如今再看,倒是我应该向广俊王学得一二了。” 说到这里,她幽幽地叹了一声:“真是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 这句古诗里的典故甚是好懂,大约便是一个怀揣斧子上山砍柴之人,因为无意中看到两位老者在山上下棋,而一时看得入迷,而忘记了时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