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暮野这个当主人的沉默一会后,便捡拾起了妥帖的待客之道,微微沉脸问身旁的小厮道:“可是底下仆人惫懒?如此怠慢贵客,也不知多备些香席!” 广俊王喝了几杯酒,有些微酣,正咬着甜栗子饼慢慢送酒。听了他之言,连忙一口吞下道:“尧二,你打仗虽然一流,也太不懂得这花会的乐事。花雨纷飞,就是要与绝色的美人同席共赏,这才没有辜负众多花魂的一场献祭,我好不容易才与这人间花仙同席共享美景,你却偏偏要搅闹得清冷,不换!就算拿了新席也绝不换!” 这毫不掩饰的心里话,只听得玉珠耳根微微发红,广俊王向来是讲求的是磊落坦荡,倾慕美人也是溢于言表,真是叫她这从西北来的妇人有些跟不及见识的感觉。 可惜尧少全是听不懂广俊王对这花雨莹香的美好诉求,只将两张席子并放在了原来的那一张旁道:“快些过来与我饮酒,前方传来的好消息,一早禀告了圣上,现在再与二位分享。” 听了这话,白少现在扬眉道:“怎么?首战告捷了?” 尧暮野点了点头,简短地道:“驿马快报,雄关大捷,以少胜多,俘虏了三千北人。” 闻听此话,叫一个大魏男儿都会为之心神一荡。就连广俊王这一向不理朝政的人都有些激动之感,当下站了起来,连鞋履都顾不得穿,只穿着白布袜踩在草地上高声举杯喊道:“榖阳之耻!一朝得雪!快哉快哉!” 榖阳一战是魏人洗刷不掉的耻辱,当年未及难逃的魏灵宗连同妃子被北人俘虏,据说当时魏灵宗的皇后竟被发配到了宫中的下监成为下婢,给那些个北人宗亲刷洗恭桶。那些个种种屈辱细节,竟是史官都不忍落笔。 白少也站了起来,踩着鞋子笑着走到尧暮野的面前道:“敬棠兄不负多年苦心,扬我大魏雄威!” 很快大军首战告捷的消息便传遍了附近的几个山头,人们畅意的笑声,呐喊声,简直要再次震落满树的花瓣。有那狂放的散人,竟然撮口长啸,响彻云霄。一时间,那难以抑制的狂喜翻覆蔓延着…… 小儿女间的那些可以营造出的暧昧在这激动人心的消息冲击之下,也减淡了几许。 趁着男人们举杯畅饮的功夫,玉珠起身穿上了鞋子,一路走向了白家的山头处,看能不能一会遇到请安后回转的白小姐,让她代为传信。 不过她不想在人群中穿行,干脆舍近求远,绕着圈儿走。可是没走多一会,便看见一位盛装女子正坐在小撵之上,撵下簇拥着侍女护卫朝着这里走来。 那女子云鬓高梳,插着娇艳的花儿,真好似画中花仙的打扮。 玉珠微微睁大了眼,笑意便在嘴角蔓延开来,直到那位女子的小撵走近,玉珠才连忙施以重礼道:“民女玉珠,拜见萧妃娘娘。” 萧妃也是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微笑,亲自下了小撵,几步走了过去扶起她,一边细细地打量着,一边眼角含泪道:“西北一别,恍如隔世,从没想过会在这花山上看到你……” 原来前方战事大捷的消息传来后,圣上龙颜大悦,命内侍取来宫中珍藏的玉泉佳酿,分发给各个花山的大族群臣,与之同乐。这也本是赏花节里的一个俗令,皇上的几位得宠的妃子会扮作花仙,用玉瓶装酒分给群臣,以彰显龙泽恩惠四方。 今年,萧妃娘娘原本是另去了一旁世族石家的花山,只是看着与尧家的相邻,心念微动间,便命人绕着两山的小径往下走,可巧看到了也在绕路而行的玉珠。 因为要回去面见圣上复命,萧妃娘娘一时不可与玉珠多谈,只急切地问:“这些时日一直担心着你,你现在在何处容身,怎么会到了这里?” 玉珠一时也是百感交集,轻声道:“我如今在尧府任尧小姐的玉石夫子,教授她金石刻章,尧府包银颇丰,娘娘不必担忧。” 可是听完了玉珠的话,萧妃的脸儿不但没有松懈下来,反而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先前听了母亲之言,就一直担忧着玉珠与那位太尉有了什么牵连,如今竟然坐实了心中所想,怎么不叫她忧心,正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顾及着身边人多嘴杂不好言语。最后,只是勉强笑道:“既然这样,我也就放心了……近日我也甚是喜欢作画,想要刻些金石印章,你若明日得空,可否方便入宫见我?” 玉珠轻轻点了点头,自定下了明日宫中之约。萧妃只细细地吩咐她午时到宫门处候着,自有人会接应着她,便不再所言,因为赶着给石家送去佳酿,只坐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