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白小姐的关系,尧姝亭其实对六小姐是生出了些不满的。可是今日在校场之上,她却心内恍然明白,为何二哥对这女子另眼相待了。 只看着她凝神雕刻的模样,尧姝亭心内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悸动,直觉得女子这般与男人博弈较量,竟是另一种说不出的激荡,竟让她也生出了些许与那须眉论短长的豪气来。 尧暮野没有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饮着茶,一边听着妹妹继续道:“当范大人与刘大人都给六小姐评判成下品时,我看见六姑娘脸色白得吓人,有那么一刻,似乎见她要哭出来了,真是让人不忍,就连广俊王也愤愤不平,只说这世上多是庸才当道呢!他说想要为六小姐专门设茶宴,以慰千里马不能识伯乐的烦忧,还特意让我问二哥,六小姐什么时候得了空闲呢!” 尧暮野还是没有回答,许是听过了妹妹的废话,尧暮野向尧夫人请安后,便借口要去审阅军卷,起身回了书房。 入了书房,挤压了一天的卷宗果然摆满了书案。尧暮野静心下来,抽取了几张,可是看着看着,突然将卷宗猛地甩向一旁。 男儿不能不弘毅!自己下了决心的事情岂可朝令夕改? 可是都已经决心不再想那俗妇,为何在听了妹妹的一番话后,竟然心思动摇,频频出现她在校场里,被一群男人奚落嘲笑的情形? 尧暮野站了起来,心烦意燥地解开了衣领,伸手取下挂在墙上的佩剑,来到庭院之中,舞剑以泄心内的愤懑。 剑锋所当之处,若秋风无情,将花团锦簇的庭院横扫得一片狼藉,开得正娇儿的花儿被剑芒斩成几截,又被践踏入了泥土之中。 一旁随侍的锦书等侍女吓得大齐都不敢喘,只想等二少平复了心绪才敢靠前。 当庭院里再无半点艳红时,尧暮野终于收了剑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口吩咐道:“去,派人请户部范大人入府。” 当范青云入府时,看见尧太尉正坐在书斋里欣赏着一尊玉雕——正是白日里袁玉珠雕刻的那一尊。 范青云连忙入内,向太尉大人拘礼问安。 尧太尉指了指这玉雕道:“今日见妹妹捧回这一尊玉雕,倒是后悔走的太急,未曾见得精彩的,范大人可知,这玉雕让我想起了何人?” 范青云诚惶诚恐道:“下官不敢妄猜太尉大人的心思,请大人解惑。” 尧太尉沉默了一会道:“这英姿竟是让我想起了家父,当年他骑马打猎时,也是这般身形矫健。” 范青云未曾见过二少的亡父,一时不知话头在哪,当下只垂手恭听临训。 尧太尉接着说道:“这般传神,不能不叫人动容,让在下想要酬谢一番这巧手之人,范大人,你说若是这样的工匠都不能入决赛的话,这场玉雕大赛便没有比试的意义了不是?” 范青云心里腾得翻了个儿,却不敢忤逆太尉之言,连声说道:“太尉所言及是,此人定能晋级。” 出了太尉府门时,范青云沉默地蹬上了马车,突然开口问询道门口的尧家马童:“敢问一声,尧太尉仙逝的父亲可是酷爱马术?” 那马仆乃是尧家老奴,闻言噗嗤笑了出来:“范大人,在尧家门口可不能这般开玩笑,我们家仙逝的老爷虽然是朝中的忠勇大将军,但生平素雅,最恨马儿身上的臭味,若是见了躲都来不及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早早奉上 尽量不让大家熬夜 ☆、第44章 范大人听了这话,一阵愕然。当下思索了一番后,与那车夫言道:“去城西的客栈。” 这里一路上,范大人的脑子飞快的运转,精细地思索着玉珠与太尉大人的关系。为何太尉会出尔反尔,为一个小妇这般信口雌黄? 当他来到客栈的时候,正看见玉珠带着珏儿与常满拎提着包裹下楼。原来从酒楼出来后,玉珠婉谢绝了几位侍卫准备相送的好意,只说自己要里考京城,可以免了几位侍卫的差事,加之尧太尉当时走得怒气冲冲,有斗胆问起时,他也直言不必再相随这小妇,便各自散去了。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