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傻大个儿!投个三分!”球场忽然传来这样的呼喝。 那被点名的男孩儿长手长脚,是全场最个头高的。此时他抢到了球,却被对方的人包围了,想传给队友却顾虑重重,就有人这样高声提示。 傻大个儿,投个三分…… 楚燔眼前蓦然闪过这样一幕,同样的球场,同样对峙的两群人,汗流浃背的却都是女孩儿,红蓝两队。红队里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孩子抢到了球,可离得太远周围的“敌人”又太多,就有个凶狠的声音这样喊。 太阳穴突突地跳,好像有小刀子在里头刮。 楚燔甩了甩脑袋。他什么时候看到这一幕来着…… 高挑的女孩子,穿着白t恤白短裤,显得格格不入,却是红队的队员……他怎么知道的?? 头更疼了,他拧开矿泉水瓶咕嘟咕嘟灌几大口,脑子里又闪现几个片段。 白衣女孩双手举球猛地一跃,篮球高高飞起,越过一双双拦截的手,不偏不倚撞向篮板,弹上篮球框,沿框转了一圈,漂亮地落网。掌声欢呼声连成片…… “我靠,好样的大傻!”这是现在的球场,那高个儿男孩投三分球成功,被狂喜的队友们团团抱住。 真的好熟悉,这紧张得掌心出汗的感觉,局势逆转后热血沸腾的激昂…… “她叫牧翀,羽中翀,不是林冲的冲。”有个粗噶的女音说。 “好了吧你们。”这是他的声音,清清冷冷的,“既然人家表示了诚意,也就算了。以后别欺负她,就说我说的。” 有什么东西爬上握着瓶子的手,痒痒的,热热的,顺着手臂滴落在地。 是红色的液体,他流鼻血了。 楚燔醒来的时候还以为回到了过去。一张布满皱纹的、酱紫色的、熟悉的老脸,在眼前晃动,浑浊的眸子闪烁着慈祥,以及发自内心的焦急。 “……老吴?” 老人惊讶,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辨认了出来,“哎哟,真是陆燔,你个臭小子,这是发达了呀,愣没看出来是你。” 楚燔看看四周,他还躺在那棵老树下,举起手,还残留着血渍。 鼻子倒是不流血了,脑袋还嗡嗡地响,痛感依旧,不由呻.吟一声。 “怎么了你这是?”吴老头要搀扶楚燔,“我刚从门岗那边走过来,就看见你摇摇晃晃倒下了,吓我这一跳。” 吴老头给他掐了人中,把他掐醒了。 “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楚燔一使劲站了起来,“不用。” “唉,真没想到,你小子走这么多年,啥信儿也没有,结果再见到你就变成这样了……” 楚燔用剩余的矿泉水洗干净手脸,觉得清醒了很多,头也不再疼痛。 昏过去那一瞬间,脑子里多出来好些画面。 他对自己的情况有了初步判断,便也不惊慌,回母校本为找找旧识,就拉着吴老头去吃饭。 吴老头已经退休了,被六十八中返聘回来。不过不做门卫了,而是负责管仓库。 原先那间宿舍倒还在,楚燔睡过的小床被挪去了屋角,用来堆放杂物。屋里其他摆设基本没变,都很破旧。 吴老头喝高了,絮絮叨叨,聊了好久。楚燔问得很细。 把醉醺醺的吴老头送回家,楚燔给闫清打了个电话。 “我说楚大少,你丫真、真会挑时间。”闫清气喘吁吁的,楚燔听见他啪嗒啪嗒践踏跑步机的声音,“有话快讲,别干扰本大师美体。” “我明天回江海,一起吃个饭。”楚燔说。 “这么快?……好,好得很!我可伺候不了你那只要命的肥猫,见天儿的爬我的床、抓我的衣服,害我一身猫毛……”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