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是。”薄暮行了个礼,转身往反方向走了。 留下来的许道宣与如意,跟在薛云深身后,继续晃晃悠悠地往渡头走去。 因为那张华丽非凡的拔步床,许长安一行人在风都多停留了两日。 这日,收到宫里又一封催返的急信后,选了适宜启程好时辰的一行人,辞别了践行的宫夫人与林见羽,踏上了返程。 渡头泊着的气势惊人的战船,在过路百姓的惊呼声里,缓缓驶离了风都。 风都最高的酒楼内,目睹这一切的黑衣男人,冷笑着收回了目光。 “那个大人,您看我都按您说的做了,您是不是……”外貌老实憨厚的木匠,至始至终都局促不安缩地着肩膀,直到此时才垂涎着搓了搓手指。 “放心,”黑衣男人站起身,路过木匠时微微笑了笑,“该给你迟早会给你。” “那就好,那就——” 木匠说到一半,浑浊的瞳孔突然猛地缩了缩,紧接着他整个人都紧紧弓了起来。 “你看,”黑衣人收回手,坦然自若地将沾了血的袖剑在木匠衣服上擦了擦,“这不是给你了么?” 第74章 公子你为什么每天都睡觉 整了整衣袖,黑衣男人从从容容地踏出了三楼雅间。大抵是事情已成的缘故, 他下楼时, 甚至心情颇好地拍了拍擦肩而过的伙计肩膀。 慢慢悠悠地离开了酒楼,男人转进了家街角的胭脂铺子,挑了几盒时兴的颜色。付了钱, 揣着胭脂盒,男人路过馄饨摊子, 于是又坐下来要了大碗热馄饨。 神态悠闲,举止沉着, 男人怡然自得地吃着馄饨,仿佛片刻前根本不曾一剑取人性命,而只是闲饮了半盏茶。 等吃完了馄饨, 男人留下两枚铜币,同老板娘招呼一声, 便起身走了。 乔装打扮过的骑兵队长, 眼看着男人平平常常地返回府里, 这才皱了皱眉头, 招来同伴,低声吩咐道:“你去禀告林副将, 就说望江楼的少东家并无异常,许是消息有误。” 同伴领了命,迅速又不引人注意地离去了。骑兵队长盯着男人的府门瞧了会儿,也慢慢退进了暗巷。 盯梢的骑兵全都撤走,忙不可开交的混沌摊老板娘,总算抽出身来收拾了男人用过的碗筷。 “咦?”满头大汗的老板娘,无意间摸到碗底的东西,刚发出奇怪的疑惑声,手里的纸条连同碗筷都一并让丈夫夺了过去。 “还愣着干什么?”老板骂骂咧咧道,“没看见锅里的混沌都要糊了?” “哎呀我这记性!”老板娘得了提醒,当即把其他事都给丢到了脑后,连忙擦了擦手,赶去了灶台边上。 等到夜里,歇了生意的老板娘记起纸条时,纸条已经被送出了风都。 那张被混沌摊老板娘摸过而变得油腻腻的纸条,前后又经过走货郎、马夫、商队头子、卖糖人等千千万万人的手,最终递到了寒山寺一位上了年纪,专门负责下山采买的僧人手里。 “法明师叔回来了!”约莫五六岁的小沙弥,正站在寒山寺门口,垫着脚望穿秋水。一瞅见还未走近的僧人身影,当即喜不自胜地叫出声,抬脚就蹬蹬地跑了下来。 “法明师叔!”小沙弥跑到僧人脚边,眼巴巴又渴望无比地问,“我的糖葫芦你给我买了没有?” 法明双手背在身后,正准备睁着眼睛说瞎话,就瞧见随后下来的住持,正冲着自己无声微笑。险些被抓了个现行的法明,登时掩饰地干咳两声,出家人不打妄语地道:“买了。” “喏,”法明将藏在背后的双手伸出来,“两串大的。” “谢谢法明师叔!”见到心心念念的糖葫芦,小沙弥虽然乐得见牙不见眼,规矩却还记得,一板一眼地朝法明作了个揖。 法明碍于主持在场,唯有拿出长辈风范,含笑受了小沙弥的礼,然后再把两串糖葫芦都给他。得了糖葫芦,小沙弥两手紧紧攥着,立马宛如小圆球似的滚远了。 等小沙弥跑得看不见了,主持拨动着手里的佛珠,语气淡淡地问道:“今日采买怎么去了这么久?” 主持声音听起来似乎并不打算追究,法明见风使舵,随口打了个哈哈,找了个粮食铺子非要涨价的借口,搪塞了过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