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啊!我看你告去!” “别吵了!”沈茹扶着额,“让我静静,姨娘说的这事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要告知的?若是没事,就请回吧!”这是对许姨娘下了逐客令了。 她冷冽的脸色让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许姨娘以为她听到这事该寻死觅活了,小茜也以为一个小姑娘家会受不住想不开,两个人都想不到她如此冷静。 许姨娘来就是为了让她醒来的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丑事,现在她说完了,被沈茹这么一说,顿时哑口无言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沈茹看了小茜一眼,递了一个眼色。小茜还算的一个伶俐丫鬟,急忙将姨娘半推半送的弄了出去。 沈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耳边总算清净了。 她站起来,舒展了手脚,望向窗外,那是她住的青松小院。 想起从前种种,只觉得犹如一场噩梦,即便是嫁给段东楼之后的一年之内,他对自己略有几分温柔的时候,也被那个可怕的婆母搅得鸡犬不宁。何况,他那段家,还有那一应的表妹、通房,这些还不是最恶心人的,更加恶心的…… 她紧紧握住胸口,一时之间气都喘不过来,她十五岁嫁人,二十岁丧命。重生一回好,重生一回好!如若不然,她当初该是死的多么冤枉!孤坟野冢之上,一把剪刀了结了自己的性命,即便是做鬼也是那么孤独凄凉…… 这是老天给她的机会,再也不要见段家那些腌臜人,腌臜事,此生,她只要好好地守着家业,守着父母,便是最好! 沈茹回头,看到自己床前的绣墩上搁着一件衣服,一件男人的衣服,青色的粗布衣服,带着水渍,还有个破洞,她沈家哪来这样的衣服? 她清亮的眼眸微微一转,顿时了悟,这是陆大郎的衣服。 她扶着额头,尘封已久的往事渐渐的变得清晰。 她河边落水,好像陆大郎救了她。陆大郎是个浪荡子,家徒四壁到处游荡,听闻身上有些功夫,又说祖上曾经也是荫封的世家,只是不知道怎么就败落了。县里头都传他就是个生人勿近的煞星。 这桩事前世也出现过,爹嫌恶陆大郎败坏自家闺女的名节,气的把人家陆大郎大骂一顿。 当时段家借着这件事竟无耻的索要了更多的嫁妆。沈老爷是疼她的,把柄被人攥在手里,只得忍痛又添了一倍的嫁妆。 她出嫁之时,烟花三月,十里红妆,沈家的嫁妆整整抬了一条街,从街头一直到街尾。段东楼骑着高头白马来迎娶她,年少英俊,鲜衣怒马,惹得多少未婚女子羡慕嫉妒她。整个春陵县都轰动了,春陵最富有的商户人家嫡出大小姐嫁给县令家的儿子,那真是春陵县的一大盛事,一度写进了春陵县志。 坐在床边,沈茹突然笑了,笑的冷冽,笑的讥讽,前程往事,真如大梦一场。她紧紧攥着发白的手,心道,当初那鲜花着锦,热火烹油的情景这一世终不会再现了! “小茜,那陆大郎还在吗?”沈茹站了起来,披上了外衫。 “还在呢,花厅里头,正好老爷说话哩。” 沈茹穿好了衣服,整理的头发,便向着花厅去了,才走到门口,便听到里头传出说话的声音。 “陆大郎,这几两银子你收着!算是我谢谢你!”几颗碎银子扔在男子的脚下,陆大郎瞥了一眼,冷冷笑了一声,“沈老爷好大方。” 沈万银大怒,胖胖的手掌一掌拍在桌面上,震的茶杯跳了起来,指着陆大郎的鼻子骂:“你这厮本就是个无赖!你身上一个子都没有,这些碎银子够你过个十半个月了!我女儿的名节都被你坏了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莫不成还想当沈家的座上宾吃了中饭再走?我告诉你,你做梦!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