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从谢家搬出去后,她只能借着探望母亲的理由来谢家,这一回是名正言顺地被谢奶奶要求来谢家。 但周冬梅却没有一点喜意。 她看不起叶青水为了挣这几毛钱在大院里吆喝,厌恶她从乡下带过来的小市民的一套,沾污了谢家清贵的名声。 但是回过头来,周冬梅却被要求搭把手帮着叶青水干活……周只感受到了侮辱。 油腻腻、脏兮兮,即便是春天,厨房里蔓延的那个味道也是臭气熏天。 没错,叶青水正在洗着肠衣。 她见周冬梅来了,指了指肠衣,“奶请你来帮我的忙,你能答应,我是真没想到。麻烦你了……” 周冬梅能不干吗? 不能,她还指望着谢奶奶同意她回谢家住,指望着谢奶奶看见她干活而心软松口。 但叶青水这个人是真的有毒,第一天她就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给她洗猪肠衣。 周冬梅脸色白了又黑、黑了又红,差点没有当场恶心得吐出来。 她差点就扭头摔门离去。 但是想到周家那乱七八糟的环境,离开谢家之后她得到的天差地别的待遇,从前围着她转、跟她一块玩的朋友,开始有意识地疏远她。 周冬梅攥紧了拳头。 周冬梅戴着口罩,把肠衣漂洗了三次。 那憋着快要掉眼泪的模样,叶青水看了差点乐了。 弄得她好像是被地主虐待的长工似的,周冬梅要再穿一身破衣服估计就能唱个“小白菜地里黄,爹不疼娘不爱”了。 她还没有让大小姐干粗活重活呢! 叶青水很快就没心思管周冬梅了,今天是周末,她接了二十斤腊肠的单子。腊肠晒足一周才能出货,之前晒好的腊肠存货已经快见底了,叶青水只能抓紧时间多做点。 一斤腊肠的加工费是五毛钱,虽然利润薄,但是她不用提供猪肉,抹掉肠衣和香料的成本,这五毛钱几乎是净挣的。 肠衣和香料才值几个钱? 五斤肠衣都用不了一毛钱,要是早点到杀猪场守着,这玩意都不用花钱,人家师傅白送。 一天做十斤腊肠,叶青水能挣五块,一个月下来就是一百五十块。这个收益比谢奶奶在单位领的工资高两倍都不止了。 这做的哪里是腊肠,这做的是金肠才对吧? 张红英中午来到了谢家,取了属于她一斤腊肠。 她抱着满满肉的腊肠喜滋滋地说:“俺拿它给男人补补肉,这东西存得久,俺家娃也爱吃。” 叶青水也笑着回张红英:“嫂子,虽然它放得住、但也要一个星期内吃了它。这是自己做的腊肠,就讲究个干净安全,它不像厂子里卖的那些腊肠,里头还加了防腐剂和亚硝盐酸。” 张红英还不知道里头有这么多学问。 她爽快地应了下来,“那就听弟妹的,早点吃完。” 周冬梅听了脸上有点怪异。 就一个乡下来的村姑,还知道防腐剂和亚硝酸盐? 估计是跟哥哥学的吧,周冬梅很快打消了疑惑。 在她心里,叶青水是浅薄市侩的乡下人,乡下人哪里懂得这些。 周冬梅洗完肠衣,用肥皂狠狠地洗了半个钟的手,恨不得搓掉一层皮才舍得离开。 叶青水也没心思管周冬梅的心情,徐茂芳倒是心痛得纠成一团,看着叶青水跟胸腔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