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掺杂个人的情绪。 谢庭玉听完,微微挑起眉角,眼里明显地含着笑。 沈卫民见了,停下来问:“玉哥你笑什么。” 谢庭玉说:“挺好的。” 沈卫民瞪着眼看谢庭玉,“好什么好?” 谢庭玉默默地啜了一口水,也示意让沈卫民喝水,他淡淡地道:“打得挺好。” 这语气温柔得像能滴下水似的,怪磕碜人的,沈卫民听了差点没有被水呛住,“现在就这么护着人了吗,玉哥,你……” “不是吧?” 沈卫民看着谢庭玉脸上含着的淡淡的笑,看着他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沈卫民的脸色有些古怪了。 谢庭玉迎着沈卫民诧异的目光,说:“嗯。” 简短干脆的一个字回答,声音轻得近乎呢喃。 “她确实是登报纸了,阿婆也没错。” 沈卫民几乎恨铁不成钢地说:“不回家了?当一辈子农民?” 谢庭玉听到这里,轻咳了一声说道:“现在我们不就是农民吗?有些事情你不明白……” 谢庭玉用着一种明白人的目光,怜悯地看着沈卫民。 “你帮我一个忙。” 说着他言归正传,板起脸来斟酌地道:“首先,你帮我去县里买一份10月x日的《人民日报》,然后你帮我去寄份材料,顺便帮我找队能吹会唱的……” 男人们的窃窃私语,一点点从屋里传出来,模糊、微弱。 正在猪圈里喂猪的叶青水百无聊赖地想:谢庭玉肯定知道今天发生什么事了,沈卫民呢? 指不定他还会私底下说她的坏话,就像以前那样。 叶青水用力地咳嗽了一声。 屋里的谢庭玉笑了笑,“不说那么多了,你走吧,你在这水丫不愿意回屋,她在外边指不定喂了很多蚊子。” 沈卫民为谢庭玉过河拆桥如此之快的速度,瞠目结舌。 …… 夜凉如水。 叶青水累了一天,肚子抽抽地痛,反复辗转难眠,这辈子第一次初潮,来得不太顺畅。今天叶青水的情绪低落,肚子更是犯起了疼。 谢庭玉看见了动静,慢吞吞地挪下床,摸着黑来到叶青水的身边。 他落下了轻轻的一生叹息,“水丫,去床上睡。” 叶青水身体不舒服,听到谢庭玉的声音更是烦躁,她闭上眼佯作睡着的模样并不搭理他。 谢庭玉很快就没有声音了,估计是起夜去茅厕了,平时怕他一个伤残起夜磕着碰着,叶青水多半会起来帮他,但此刻叶青水没有多余的心思担心他。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叶青水快要睡着的时候,木门吱呀地一声开了,随之而来的是夜里凉凉的风声,“嚓”的极细微的一声,那是火柴划拉的声音。 油灯被点亮了,谢庭玉拖着沉沉的步伐,弯下腰,用着淡淡的声音说: “水儿,喝点红糖水再睡。” 他也许知道她并没有睡,宽大干燥的手覆在她的额头上,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脖颈,把她揽了起来。 叶青水睁开眼,看见谢庭玉清淡的冷脸,一碗热腾腾的红糖水递到她的面前,冒着热乎乎的气。 她眉头倒竖,有些拧巴地说:“我要睡觉。” 但谢庭玉端着糖水,堵到她的唇边,有点笨拙又有些凶地说:“阿婆说要熬给你喝的,听话。” 叶青水抬起眼,看见他额稍微微浸润着的汗,汗水顺着脸庞流了下来。这样满头的热汗,同过分凉爽的夜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叶青水的胳膊,都被夜风吹得冒出了细小的疙瘩。 “你干嘛去把阿婆吵醒。” 叶青水拧着眉头责问他。 谢庭玉的表情突然有些古怪,他沉默了半天,才说:“我不是故意的……” “喝吧,喝完了到床上去睡。” 说着又一颗汗珠从他的眉骨一路流淌下来,没入了他的棉质汗衫里,他低头擦了擦汗,喘了口气。微弱的油灯照在他深邃的面庞上,照得他黑黢黢的眼睛里倒影着她的影子。小、却占得满满的。 很少有这种被他这么近距离、专注地盯着的时候,这一刻,叶青水有一种恍惚的错觉。 叶青水安安静静地吞咽着碗里的糖水,姜片切得厚厚的,糖水一股子姜的辛辣味,喝下去喉咙烫、胃里暖,辛辣的味道冲得她的眼里像是起了雾,又酸又辣。 谢庭玉皱起眉来,冷峻的面色似掺着一点嫌弃:“哭什么?” 叶青水擦了擦眼睛,“我没有哭。” 她把糖水喝了一半,甜腻甜腻的,甜得发慌,从来都没有喝过这么甜的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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