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听这句话。 他自己清楚,自他从在瑞丽站下车那一刻起,他的命已经不属于自己。 “就那么担心我?”他脸上挂着笑,仍然没当回事。 余乔没应,他紧接着问:“就那么喜欢我?” “陈继川。”余乔这回总算出声了,“你心里,我们之间是怎么回事?” 他回答说:“挺大一事儿。” 远方的云聚集,遮住树顶,天又阴。 他们经过一家花店,地上铺满了被修剪的枝叶与玫瑰花瓣,他看着玻璃橱窗中余乔与他模糊的倒影说:“我喜欢你,就这么回事吧。” 余乔忍不住笑,赞同道:“那还真是挺大一件事。” 陈继川把她的马尾拨弄得挑高又落下,心里是她,眼睛却不敢看她。 余乔说:“你送我花吧。” “玫瑰花?” “嗯,红玫瑰。” 陈继川问门口剪枝的小姑娘,“能不能给包一束玫瑰花?” 余乔却说:“就要一枝,新鲜的。再给他一张卡片,一支笔。”她把陈继川推进花店,自己却往外走,“我不看,我就在门口等你。” 晚霞落日,一条长道上铺满碎裂的日光。残阳的红拥抱柳杉的翠,她身前点点皆是壮丽,身后却是他带着笑的眼,丝丝,似晚归的春一般温柔。 他抽给小姑娘一张红票,终于推门走出来。 玻璃门碰响风铃,当啷当啷。 她回过头,带少少抱怨,多多期待,“写这么久?” 陈继川说:“写了篇论文。” “真的?” “《论持久战》。” 余乔忍着笑,接过独枝玫瑰,再把卡片放进包里。 陈继川纳闷,“不看啊?” 余乔摇头,再问她为什么,她却怎么也不肯说。 天黑之前,他们打车到景城酒店。 陈继川在车上说:“等明天拿了车再上路,你不急吧?” 余乔摇头,“不着急。” 他又交代她,“一会儿你拿你身份证去开房,我就等几分钟再上去,省的半夜又找上来查户口。” 余乔办好手续,进房间,盘腿坐在双人床上发了会儿呆。 没等多久,门铃响起来。 陈继川扶门站着,把一大袋日用品扔在地上,自己叼着烟,装头一次见面,“小姐,要不要特殊服务啊?” 余乔说:“我男朋友很快回来。” “那咱们速战速决。”说完也不演了,提着东西绕过余乔,盯着房间内一米八宽的大床愣了愣,随即眉开眼笑,“还说不要服务,你这目的性也太强了……” 余乔把门锁上,慢慢走回来靠在他背上,“我要说酒店只剩大床房了你信吗?” “你说呢?” “信吧,是真的。” “律师都跟你似的?” “我怎么了?” “骗人都这么正经?” “不然怎么吃得开?” 陈继川挠了挠眉心说:“感觉今晚挺危险。” “那我去对面那家再给你开个房?” “不行。”他斩钉截铁拒绝,“我胆儿小,一个人睡不着。” 余乔把电视打开,问他说:“那我给你调儿童台?” 陈继川点头,“嗯,我这样的,看别的多不合适。” “你哪样?装模作样?” 他瘫在椅子上,两条颀长的腿往木茶几上一搭,“就你喜欢那样。” “脸皮真厚。” 她把遥控器放回电视柜,再回头望他一眼,带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侧身进了浴室。 门没关,水声哗啦啦漏到窗边,让陈继川架高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