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往屋里走,进了房里,正松了一口气,就见房里有人,着实吓了一跳,再一看,竟是母亲。 云夫人见她归来,立即站起身,紧拧的眉头才展开,也像是将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表情的一瞬变化,让云照刹那间反应过来,母亲一直在等她回家。 “娘。” 云照唤了一声,云夫人打量她几眼,说道:“晚了,快去梳洗,然后睡吧。” “娘。”云照紧绷的心像寻了棉絮般的轻软,倚在母亲肩上,将她抱住。原来在十四岁的这年,她还没有母亲高,还能这样枕着她的肩头。 云夫人鼻子微酸,搂着她说道:“娘知道你今晚受了惊吓,也是娘亲的疏忽,没给你院子多安排几个护院,云儿你莫怕,家里的护院今晚都守在你院外了,你只管好好睡。” “我没事,娘,是我又闯祸了。” “你脾气是拧,可从来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那人却想要你的性命,所以不是你闯祸,是那人太歹毒了。”云夫人拍拍她的背,“以后有事和娘亲说,别总是自己扛着,你自腊月初八后,就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我以为你是因陆少爷有心结,可近日来看,你同他感情甚好,并不是因为他吧?” 云照想跟母亲坦白,可又知道绝对不能说,否则母亲徒增担心,事情就更棘手了。 “都是些小事,哪个姑娘家没一点心事的。”云照展颜,笑得灿烂,“明日就欢喜给您瞧。” 云夫人瞅着她,嬉皮笑脸的,真瞧不出她的心事了:“娘可不信你。” 云照仍是嬉笑着:“女儿真的没事,您快回去睡吧。” 云夫人和她说了几句话,心里还疏通了些,堵得没那么难受了,边走边道:“明日你要吃什么团年饭,我让厨子做。” 团年饭……转眼间,终于熬到年三十了。云照颇有感触,再没有哪一年的大年三十,能让她这样有感悟了。 “奶奶爹爹娘亲喜欢的,女儿都喜欢。” 云夫人终于笑了笑:“嘴甜。” 云照笑笑,等送了母亲回去,她才疲累地往床上一躺,连下人在外面敲门,她都没听见。 梦境中的树越长越大,那是一株花树,云照见过,比上回看见的还要大。她还没有忘记上回在这里出现了两个黑白神仙,一个要救她,一个要杀她,还见到了陆无声。 她知道这里是梦,但又忍不住往深处走,走到树下,花瓣一如上回,轻飘飘往下掉,但云照想起来很快那花瓣就要淹没人了,因此往后退步,退得远远的。 “呵,变聪明了。” 声音清亮悠远,在这白色境界幽幽回响。云照蓦地抬头,就见那黑袍神仙俯瞰着她。 还来不及细看,花瓣似大雪飞扬,漫天飘飞,眨眼就将她的脚踝淹没。云照一惊,想要退身逃离,可花瓣如冰霜,将她牢牢固定在了冰花之中,慢慢看着冰花从脚下堙没到她的膝盖,她的腰。 寒冰刺股的冷渗入骨髓,侵吞梦境外的她。她冷得瑟瑟发抖,想喊,可又喊不出来。就在花瓣要将她完全吞噬时,一袭白袍的神仙从天而降,往冰花呵了一口气,冰花瞬间化作满地花瓣,蔓延在这白色境界,似起伏的花海,绚烂夺目。 “啊——” 云照猛地坐起身,立刻打了个喷嚏,再往左右一瞧,没有黑白神仙,也没有……盖被子,就这么合衣躺了半宿。 “阿嚏!”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昨夜冻得风寒的云照早上起来,喷嚏不断,多穿了一件棉袄也没用。她赶紧让家里的大夫开了药给她,一早就乖乖服用,让喜鹊好不诧异:“您平时最讨厌喝药的,每回都要病好几天才肯开金口吃药来着。” “不能病,尤其是现在。”云照昨晚被冻醒,缩在被子里想到母亲跟她说的那些话,转而想到了一个大概可以让秦融松口的法子。 人都是脆弱的,只是刚好没有戳到那脆弱的软肋,而秦融的软肋,从他身上无法下手,那大概可以从他身边的人那动手。比如他的家人,正是大年三十,谁都想吃个团年饭,若她以这个为突破口,说不定能顺利撬开他的嘴巴。 想罢,云照拿上披风抱了暖炉就往门外走去,准备去一趟衙门大牢。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