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怕是极难接受。 还有肖玉珍,汲汲营营一辈子,最后还是一个输字。 魏敢愣了一下,神态微嘲,“我听过这个名字,有一次肖玉珍跟奶奶吵架,提起过这个名字。” 肖玉珍说起斯曼,当然是极尽诋毁,是斯曼不愿意吃苦,背信弃义,是斯曼重重伤了魏父的心…… 魏敢把事情串一串,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肖玉珍同奶奶的关系一直不好了。 怕是,肖玉珍做的那些亏心事,奶奶都是知道的。 魏敢不想再谈这些破事,转而跟林蚕蚕说起他小时候在爷爷奶奶身边的事儿,给林蚕蚕形容他住的地方,上学时的样子。 然后随着魏敢的描绘,公交车外的景色也越来越荒凉,然后公交车就停靠在了某个周边只有大片农田的铁皮站牌前。 林蚕蚕看着站牌上某公墓的站上点,“……” 魏敢只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因为一直在聊今天发生的事,林蚕蚕也没多问,她都没有想到魏敢是带她来看望他的爷爷奶奶。 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林蚕蚕并不反感,她虽然没有问过魏敢具体的家庭情况,但魏敢同肖玉珍闹崩那事,厂里早有好事的事无具细同她讲过。 上辈子她跟爷爷奶奶的感情也很深,可惜上辈子她没有遇到可以让她带去给爷爷奶奶看的人。 “怎么不早说!”林蚕蚕瞪魏敢,要是早知道的话,她还能在市区买两束鲜花带上。 这时候不允许搞封建迷信的那一套,但鲜花扫墓还是允许的,也有专门卖这些的门市部。 “你肯来爷爷奶奶就很高兴了。”魏敢也没想那么多,他每次来,都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林蚕蚕瞪魏敢,她这是见家长,怎么好两手空空。 好在从公交站去公墓还有一段距离,路上又都是农田荒地灌木丛这些,也有野花盛放,林蚕蚕一路走,一路指使魏敢帮忙折花折枝。 魏敢目光温柔地看着林蚕蚕准备这些,只觉得鼻头发酸,眼眶发热,低声喃喃道,“如果奶奶还在,一定特别特别喜欢你。” 魏奶奶是老派沪市人,出身好家教好,还是读过大学留过洋的人,不管日子是什么境地,都能把生活过得有滋有味,年轻时是美人,老去时是优雅美丽的老太太。 除了华美的衣饰,魏奶奶最爱鲜花,家里的鲜花常开不败。 魏爷爷是搞技术研究的工程师,平生最大的浪漫就是把工资全部交给魏奶奶,逢周末会找开唱片陪着跳两支舞。 那些花,都是魏奶奶自己精挑细选,亲自剪枝插瓶。 是他不孝,明知道奶奶喜欢花,这么些年,也没带漂亮的花来看过她老人家。 山上有些荒凉,魏爷爷和魏奶奶的墓地在一处挨着。 魏敢领着林蚕蚕站在墓前,沉默了很久,才微哑着嗓子开口,“爷爷奶奶,我回来来看你们了,你们看我带来了谁。” 林蚕蚕把两把花束分别放到墓前,才站回到魏敢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手才触到魏敢的手,就被他紧紧地攥在了手心。 林蚕蚕回握住魏敢的手,轻轻握了两下,魏敢扭头看她,林蚕蚕笑,“带这么好看的对象来见爷爷奶奶,爷爷奶奶肯定特别高兴。” 魏敢心里本来是又高兴又难受的,他多想他是领着林蚕蚕站在爷爷奶奶跟前,让他们亲眼看看他喜欢的姑娘是什么样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听到林蚕蚕这话,心里伤感的情绪瞬间跑光,魏敢目光微润地看向林蚕蚕,“他们肯定会高兴,爷爷奶奶肯定会特别喜欢你,特别特别地喜欢。” 林蚕蚕紧了紧魏敢的手,无言安慰。 陪着魏敢站了会,林蚕蚕把时间交给魏敢,让他好好陪陪两位老人,自己站在一边默默地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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