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也十分尴尬。 “两年前,我在的那家公司忽然倒闭,”大概是发现四周人多起来,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年纪大了,学历又不高,好不容易才找到份送快递的工作。辛苦归辛苦,可我们全家就靠它吃饭,我还得供儿子读书呢……结果这丫头。” 他说着将艾笑往前推了推,“一点小事情,她非得投诉我,还上邮政投诉,闹得阵仗翻天。老板说客户要是不罢休,就得把我辞了,我又是打电话又是发短信,低声下气,只差没跪着求她原谅……” 此人一口外地音,讲的内容又听得艾笑莫名其妙。 心想:这是谁,这说的是我吗? “我赚点养家糊口的钱容易么,可她怎么说都不肯撤销投诉。”大约是情绪过于激越,徐厚全整张脸通红,捏着刀把的手倒是青筋突起,“为这事儿,我媳妇儿带着儿子走了,要跟我离婚;今年的房租也没钱付,再过一阵就得睡大街。反正现在,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他像是给自己打气似的,愤愤地对着艾笑说道:“白琰!你不给我活路,那我也豁出去了,就是死也要拉你垫背。是你不仁在先,不能怪我不义!” …… 她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脑中稀里糊涂灌了大堆东西,半晌才回神。 哈? 站在围观群众里的白琰乍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不明就里地皱皱眉:“???” 正中央的歹徒冲还在艾笑撕心裂肺地吼,张口闭口都在喊“白琰”,一副受尽苦楚要伸冤的表情,尽管眼下这境况剑拔弩张十分凶险,她还是不合时宜地觉得场面有点滑稽…… 抵在脖子上的刀越抖越厉害了。 现代的小刀片大部分作削水果用,还未到削铁如泥的地步,艾笑虽然感觉那薄薄的一片凉得刺骨,却并没多少疼痛感,估计是没割破皮。 她冷静下来之后,小声地想跟对方辩解:“那个……” 然而白琰却快她一步开口:“她又不是‘白琰’,你对她嚷嚷有什么用。” 徐厚全见有人靠近,瞬间警惕地后退,几乎抵到了石桥栏杆上,“你干什么!不许过来!” “不是找白琰么?”她在十米处停下,“我就是。” 第14章 白琰人不算高,但喜欢穿不低于十厘米的细高跟,艾笑总笑她是耍杂技踩高跷。 这会儿不知怎的抱怀一站,气场忽的暴涨,像有两米八。 徐厚全被半路杀出来的她弄得有点卡壳。 “你胡说八道什么!别想骗我,我找人查过她的手机号,这就是白琰!” “那电信的号码是我给她的。”白琰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怼上去,“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你现在要戳死的这位姓艾,洋城市遵纪守法,敬老爱幼好公民。跟我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今夜的街灯实在太亮了,徐厚全离得这么远也能瞧清那证件上的名字与照片。 他刚才沸腾的血液就像给人泼了盆又冷又馊的洗脚水,忽然变得臭不可闻起来,让冷汗打湿的秋衣紧贴在身上,束缚得人难以喘气。 白琰:“现在信了吗?要不要再看看我的护照和驾驶证?” 徐厚全没有回答。 前不久因为白琰的电话总是不打通,他一度怀疑是她为了避事故意弃之不用,于是才托人去查别的号码。 然而对方只给了白琰另一个联系方式,却没将身份信息传给他,所以在此之前徐厚全压根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网络上兜售个人隐私的商家铺天盖地,为了多赚点钱,信息便给得扣扣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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