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斐看他,那今年—— “我还是中元节当日去。” 裴斐突然想起去年在城外碰见沈小娘子来,“你不会是陪着——” 林晏微微一笑。 看他那德行,裴斐似是闻到了一股子酸臭味,啧!啧! 这会子知道他求亲铩羽而归,裴斐立刻觉得神清气爽起来,又有心情指导他了,“不是我说你,安然,哪有和未婚妻一起去拜前岳父?沈小娘子虽看着是个大度,但你也不能这样心大,尤其——”裴斐挑挑眉,人家如今还不是你未婚妻呢。 林晏微皱眉,“主要是因着前阵子事,她独自出城,我不放心。”皇帝出京,京兆和留京禁军更加收紧,林晏腾挪安排,也只能空出这一日来。 这么不懂女郎们心思,裴斐现在觉得,沈小娘子没答应他,是有道理…… 林晏则思索,似乎是应该跟阿荠解释一下崔公和崔宁事。 沈记酒肆面貌一新地又重新开了业,门口牌子上干脆打出廉价优惠来,人气比先前还要足一些似。 去年有人在光明庵见到了沈记专门祭祀供奉用糕果蜜供,今年便有来订,这蜜供买卖虽不如花糕生意那样兴隆,但也让沈韶光又赚了些小钱。 有去年经验在,今年蜜供在形式和口味上又有了些进步,用奶、蜂蜜、鸡蛋、面粉做主料,夹上豆沙、芝麻、枣泥、椒盐各种馅子,或蒸或炸或烤,又做出各种形状、印有各种吉祥花纹,一层层堆垒起来,很是壮观体面。 闻着蜜供传出香甜气,沈韶光觉得,若是果真魂灵能享受这些供品,大概也会是满意吧?毕竟这是吃个樱桃都要浇蔗浆、羊肉饆饠讲究咬一口流油年代啊。 不管魂灵满意不满意,反正客人们都很满意,甚至有人打算冬至和新年元正祭祀也来订一桌,“这个多体面!” 圆觉师太也满意,“去年撤下糕饼,他们在灶上烤了吃,净清觉得有味儿,拿给我一个牛乳蜜饼,我就着清茶吃,格外好!”1 对这位老太太,沈韶光是着实喜欢,品得膏粱玉宴,吃得市井小食,踏遍千山万水,守住方寸心田。要不是自己一身俗骨,总惦记买房置地当地主婆,就给老太太当徒弟算了。每日与老太太参禅说经,烹茶做饼,等年纪再大一些,也出门游历…… 林晏还不知道他小娘子竟然冒出出家为尼念头,正在酒肆等着。 沈韶光和拿着托盘、食盒阿圆一回来,便看见窗前独坐林少尹。 “郎君今日莫非衙间清闲?来得这样早。”沈韶光上前打招呼。从出了那谶语案,林少尹下午来时候很少,中间又出了那样事,恍惚已经多日没见他纸窗下悠闲独饮样子了。这是,皇帝老板出京,留守就摸鱼了?应该不会,他管理京兆,应该更忙才对。 林晏微笑,“还好。” 沈韶光点头,你说还好就还好吧,“郎君现在饿吗?吃些正餐还是用些点心小食?” 看她客气样子,林晏抿抿嘴,“阿荠,我有话跟你说。” 前两天他叫“阿荠”,因为后面话更劲爆,沈韶光对这个称呼也就忽略了过去,谁想到,从此便开了头儿,只要没有外人,他便“阿荠”“阿荠”了起来。 若是搁在前世那个开放年代,别说叫阿荠,便是叫“亲”也没什么——也许人家就是喜欢淘宝体呢?但现在,他这样叫小字,却未免太亲近。 沈韶光有一种感觉,似乎林少尹把“求婚”这个过去时,当成了过去完成时,求过婚,就算求婚成功了,林少尹这霸道总裁范儿啊…… 沈韶光坐在他对面,抱起卧在脚边儿明奴,一边撸猫,一边听他说话。 “中元日,你出城祭祀吗?我们同去吧?” 沈韶光微皱眉,想起去年遇见裴斐来,莫非当时林少尹也在?便笑道“去岁倒是遇到了裴郎君,裴郎君也同去吗?大家一起就伴儿,倒也好。” 林晏喝口饮子,道“他有事,另寻他日再去。” 沈韶光点点头,对林晏建议,略一想,也就答应了。她自然懂林晏来说一起去意思,但自己与他这样关系,现在又不是特别太平,明明住同坊,还非要撇清分开走,到那儿再遇上……未免太矫情,一起去就一起去吧。 见她答应了,林晏微笑起来,眼角翘成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