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叹了口气,伸手将王疏月的披风从大阿哥身上揭下来,朝她递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寻到我这里来,但你若不想被牵连,就赶紧走吧。” 王疏月没有去接她递来的披风。反而在她面前蹲下来。 “我不走。” 那妇人摇头道:“丫头,你不懂,主子娘娘怕是容不下我这个半死人了,不论是谁狠心小主子来构陷我,我在太后面前都是百口莫辩的,我今晚活不成了,你在这儿只能被我连累,赶紧走。” 王疏月抚了抚大阿哥烧红的脸。 “娘娘,一会儿不论他门问您什么,您都说是您救了大阿哥,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说。” 妇人低头凝向王疏月。 灯下她的皮肤白若凝脂,目光盈盈如秋水。令她猛然想起了一个故人,真像啊。 “你要做什么。” 王疏月抬起头来,平声道:“娘娘既百口莫辩,就让我来认吧。” 她声音里的情绪不多,竟不像在说一件攸关她命运的事。 “呵,天下还有你这么傻的丫头。” 王疏月抬起头的,耳旁的碧玉坠子轻轻摇动。 “娘娘,皇上待我很好,我不想他遇到难处。” 妇人怔了怔,旋即泪光盈满了眼眶。她忙别过身子去,仰头忍回去。 “你怕他为了我,和太后娘娘闹僵吧。可你怎么知道,皇上不想我死,我这个贱妇活着,是皇上一辈子的耻……” “他不是那样的人。” “也许吧,但我啊……到情愿他是那样的人。” 王疏月摇头道:“不论您是情愿还是不情愿,主子都不是那样的人。娘娘,主子即位不久,满蒙之盟还需稳固,主万不是主子与太后娘娘疏离生分的时候。” 话音刚落,善儿已经呆不住跨了进来。 “主儿,您怎么还绊在这里,人都过了桃花堤了,马上就要过来了。” 王疏月站起身。“你先回藏拙斋,告诉梁安别耽搁,即刻回宫去寻张公公。” 善儿一晃眼看见那妇人怀中的大阿哥,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主儿,大阿哥……大阿哥,怎么会在这儿,您……您究竟要做什么啊。” “别问了,赶紧走。” 正说着,灯已经映明了东墙边的天。善儿还想说什么,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得跺了跺脚,忍着眼泪转身跑了出去。 妇人看着王疏月逼走宫人。垂眼笑了笑。 “你这个丫头,可真是倔啊。难得皇上受得住你。不过,你这样待一个男人,男人未必会懂的。” 说着,她怀中的大阿哥呛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看到王疏月,艰难地张嘴唤了一声:“和娘娘。”一面伸手去牵她的衣服。 王疏月将伸手将他接过来搂入怀中。 “大阿哥,别怕,在和娘娘这里再睡会儿,和娘娘抱你去寻你额娘啊。” 妇人静静听着她柔软温和的声音。又看向那孩子。 孩子是凭心区分一个人的善和歹的,有的时候,比大人的眼睛还要毒,此时那孩子紧紧地抓着王疏月的衣袖,竟真的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看来,你对这个孩子是真的好。不过,毕竟是别人的孩子,你也肯用心去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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