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当然,甚至不需要承担任何指责的遗弃。 天花对满清皇族来说,就意味着遗弃。就连对皇帝也许也是一样的。 王疏月的思绪就这样散远开来。 迎着晚风继续往日精门走。她还是觉得有些恍惚。 天皇贵胄,等闲断人生死的贺庞,现在应该仍然道貌岸然地躺在榻上,他那种人,一板一眼,一定不会流露出一点点情绪来。 可是,他会怕吗? *** 次日,原本是叫起的时候。 王授文端着顶戴跨进南书房。 天下了雨,来往的办差的宫人撑着伞结伴而行,湿漉漉地面被或轻软或厚实的鞋子底踩地“噼啪”作响。宫墙下的青苔仿佛一夜之间全部活了过来,被雨润得油绿鲜亮。细密的雨帘子挂在窗户外头,风一吹,竟冷得底下站班的人打寒颤子。 小太监在门外收了伞,曾尚平便迎了上来。 “想大人已经听过宫门上的话了吧。” 王授文点着头,但是并没有应他的话,下意识地把眼神投到了书架后面。曾尚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反应过来他找王疏月,忙道:“大人寻王姑娘吧,将才内务府的公公把她唤去了。” “哦。” 王授文心神不定,正不安地正顶戴。 程英也从外面跨了进来。 “天一下就变了啊。” 一语双关。说得有些吓人。 王授文回头看向他,“听什么消息?” 程英道:“不算消息,我就在宫门上问了一嘴图善。张孝儒比我们都进来地早,这会儿老祖宗在寿康宫见他。” 王授文一巴掌拍在书案上:“都说他是个记旧主的老顽固,我看他就是个乱臣!不对,是糊涂蛋,他以为出了这个事,废太子就能被放出来做储……嘿!” 他把话收住。一屁股坐在书案前。 程英道:“王老,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王授文摇头一笑:“对,现在说什么都不对,程老,咱们搬尊观世音进来,跪着念佛吧!” 第22章 忆秦娥(二) 程英道:“你这人……哎……我的意思是……” 他声音低下来,王授文看了一眼站在门前的曾少阳,曾少阳知道他们要说要么掉脑袋,要么稳黏脑袋的话,识趣的掩好门,退到外面去站着了。 程英这才道:“前面死在天花上的旗人不少了,过不过得了鬼门关,都得看天意。王老,您已经站稳了一条道,您和我又都是跟着皇上一路过来的人,有私心也就是没有私心,您老若这会儿说我个党同伐异,这四个字掉脑袋,我也要跟您老认。天地良心,这关口,谁敢想皇上不测,就怕说不准。如今,怕是十二爷那位佛爷都有自个的想法,你我二人不能光在南书房坐着啊。” “我们不坐着干什么,哦,跟着也去寿康宫磕头?你自认你抵得张孝儒那张状元嘴?你怕不是忘了吧,当年先帝圈废太子前,你和我递上去的是什么折子?不怕他在老祖宗面前戳穿我们的脊梁骨。” 程英摁了摁额头,有一种跟他好歹说都说不下去的感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要问你,你给理一理,真到了那一步,万岁爷那最后一道旨会怎么下。你眼睛最毒了,你给指个灶,让我安心啊!” 烧谁的灶子,怎么烧,这是为官的一门大学问。 王授文就是灶烧得好,才能压过了一干正儿八经的旗人走到现在的位置。但现在怎么说呢,稍微讲点知遇之恩,讲点君臣之谊,他也不想去猜皇帝的最后一道旨会怎么下。此时他坐在空荡荡的南书房里,鼻子发酸,背脊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