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来的庸医!” 照眼一看, 杨仪居然连一点儿胡须都没有, 又天生一副病弱模样, 仵作大为吃惊:“好家伙,你扮什么不行,你扮大夫?你这副样子已经是半脚进了棺材的, 还敢给人看病?” 在场大家一听,都觉着有理。 毕竟如今世道,但凡是有经验的好大夫, 哪个不是皱纹满脸上了年纪的?最好是那种路都走不稳, 白须白发, 才是可信可靠经验丰富的“医中圣手”。 所以当初在郦阳,桑冉也是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地评价, 说杨仪这幅模样去当大夫是会饿死的, 因为没有人会相信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会有什么大本事。 可桑老爷子都没想到, 如今杨仪倒是不曾要被饿死, 反而是有砍头之患。 韩青本来在跟狄小玉说话, 听到小玉叫喊桑老爷子, 他的脸色一变, 问戚峰:“怎么你们还带了仵作?” 桑冉在羁縻州这里, 算是仵作们的祖师爷辈人物,韩青当然知道他是什么人。 戚峰道:“这位老爷子可是有名的难请,今日韩旅帅有眼福了。” 韩青沉着脸:“怎么薛旅帅就这么不相信我们津口的仵作么?” 戚峰笑道:“韩旅帅你不要恼,你们这儿的仵作在老爷子跟前只是儿孙辈的,这是我们旅帅谨慎,免得你一时失察,又不收你的钱,多难得。” 韩青哼了声:“看样子那位杨先生可真真是个矜贵要紧之人!” “矜贵算不上,就是他那身子实在叫人操心,”戚峰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你也看见了,你我一根手指就能推倒,先前十七叫他留在郦阳,他硬是不肯,非得出来撞南墙,没想到撞到你这儿来了,这还好你的刀没之前那么快,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韩青望着远处从门口进来的人,那身形矮瘦干练的,正是桑冉。 戚峰道:“说实话我也不晓得,不过可想而知,那场面一定不会好看。” “你是说,薛十七会因为这个人跟我生死相拼?” 戚峰认真考虑了一下:“还真说不准。” 桑冉被人带着去验房,韩青犹豫着要跟过去看看,却见薛放走过来:“韩旅帅,你说的那人证在哪儿?” 韩青道:“你真要亲自审问?” “来都来了,”薛放小心拈下袖子上的一根草,想来是先前抱杨仪出来的时候沾上的:“韩旅帅你别恼,要真查不出什么我跟您赔罪,狄将军那里也任由您告状,要怎么处罚我都领。” “那要证实是‘你的人’杀人呢?”韩青话中带刺的。 “你也说是‘我的人’,我这人最护犊子了,”薛放的唇角往下撇了撇,双手举高伸了个懒腰,似笑非笑地望着韩青:“你知道我护犊子什么样儿?” 韩青气的咽了口唾液,喉结滚动:“莫非薛旅帅会咬人?” “怎么你们津口这里时兴咬人么?”薛放啧啧称奇:“韩旅帅放心,在我们郦阳,能用刀解决的,一般不动口。” 戚峰先听了韩青嘲讽薛放咬人,便忍不住在那窃窃地笑。 忽然听到薛放的回答,顿时从偷笑变成肆无忌惮的大笑。 薛放第一个提审的是为杨仪赶车的夏老头。 老夏把路上见闻、乃至投宿牛马栈的经过一一禀明。 他对杨仪的观感其实很好,末了愁眉苦脸地道:“本来卓瑞已经没救,是杨先生将人治好了,同屋的大家也都说杨先生医术高明,谁知道睡了一宿,不知怎么就、就又死了!我们委实是没有地方住,早知道就不带杨先生去住那大通铺,也不至于惹上这官司了,又或者我不叫杨先生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