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 杨仪垂首:“醒了?” “方才就醒了,”薛放抬眸看向她,缓声道:“还以为我是在做梦。” 杨仪起身:“你撒手,我去给你倒杯水。” 薛放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轻轻松开,她的袍子已经给他攥的褶皱。 杨仪倒了一杯水回来,薛放微微抬头,就顺着她的手喝了。 嘴唇干裂的厉害,这么一动,挣破了一点,流出血来。 正斧头跑回来说已经派了人去了,杨仪道:“有没有蜂蜜?取一些来。” 斧头又马不停蹄赶紧去找。 杨仪把杯子放下,扶着薛放的下颌打量他的唇,轻轻地替他把那点血渍擦去:“还疼吗?” 薛放道:“你在我身边就不疼。” “我是说下面。” 薛放有点窘然:“本来不想叫你看,偏偏还是不免。真是丢人。” “不可讳疾忌医。” 薛放的手挪了挪,抓住她的手:“是我没有用。” 杨仪一惊:“你烧糊涂了?” 薛放握着她的小手,拉到跟前,低头亲了亲:“你别不要我。” “再说胡话我生气了。”杨仪低低喝道。 薛放把脸贴在她的手上,停了会儿,哑声道:“我昨天回来,本是跟家里说……提亲的事。” 杨仪的双眸微微睁大:“侯爷不同意?” 薛放道:“你听说了?” “我猜也猜着了,不然你怎么会是这样。” 薛放道:“我不会听他的,哪怕离开京内我也不会听他的,可是你……” 杨仪道:“我怎么样?” “我不想委屈了你。” 杨仪想了想:“你……说你要离开京内,那我呢?” “我不敢说。” “什么不敢说?” “我不想……你被我带坏了名声。” 杨仪淡淡一笑:“我有什么名声可言?我的名声若很好,侯爷就不至于……” 薛放抬头:“那是他小人之心。” “别这么说你的父亲。” “他明明是个男人,见识却极浅薄。”薛放不由悻悻。 “你还说?至少别对着我这样说,理不应当。” 薛放心想:这就是心胸,扈远侯不惮跟他说杨仪的种种不是,可杨仪却不肯听他说扈远侯的是非。 “姐姐……”薛放唤了声。 杨仪垂眸,道:“你在担心什么?侯爷不同意,也不是新鲜事。可就算他不同意,也没什么。只要你……还是想要我的,那我就都听你的。” 薛放一震:“你、你说什么?” 杨仪道:“你要怎么样咱们就怎么样,在京内或者离开,都行。横竖我会跟你在一起。” 薛放情急的要爬起来,才一动,又疼得皱眉。 杨仪忙摁住他的腰:“别动。” 薛放昂头望着她,双眼闪烁,云光影动,却说不出话来。 杨仪却笑了,她轻描淡写地说道:“你既舍不得我,我也放不下你,我到哪里都能行医救人,你到哪里都能顶天立地,又不是活不了,怕什么?” 薛放从没在杨仪跟前流过泪,但是现在他有点忍不住。 死死地盯着她看了会儿,薛放抱着她的手,把脸压在上面,转开头去。 不多时,杨仪觉着有什么东西蔓延过她的手指,也许是汗,也许是…… 杨仪垂眸望着侧脸向内的薛放,终于没忍住:“真是的,那样威武不饶人是你,这样小孩子气的也是你……”抬手在他的头上轻轻地摸了摸。 门口上人影一闪。 扈远侯只看了一眼,便又退到门扇旁。 杨仪跟薛放的声音都很低,扈远侯听得并不真切。 只有偶尔两句高声的,倒是听得明白。 但薛放趴着,杨仪在旁边轻声安慰,这种情态、却无法叫人不动容。 原先扈远侯是见斧头一直跑来跑去没有个消停,忍不住叫人打听。 才知道薛放刚刚醒了,只不过因为昏迷了一夜,臀上的伤势也恶化,先前盐水清洗,红了一铜盆的水。 其实昨日在巡检司被痛打一节,扈远侯是听说了的,说不心疼也是假的。 悄悄地前来,隐约听见薛放的声音,这才放心。 薛搵思来想去,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