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隋子云看了眼旁边的杨仪,杨仪正垂头看着膝上仍在熟睡的女孩儿,这是圆儿脱离魔窟后睡得第一个安心觉。 “昨日,曹家的人在曹方回的卧房内发现一具女子的尸首,死状极其……”隋子云眉头紧皱,掠过这一节:“据仵作查验,这女子身上有两处致命伤,一在脖颈,系被人扼过。二在后脑,颅骨已经被敲碎,加上那女子衣衫不整,巡检司跟县衙捕快都认为是小曹强/奸杀人后潜逃,如今郦阳县衙门已经发出了海捕通告,缉拿小曹。” 薛放很不可思议:“什么什么?小曹能干那事儿?” “是匪夷所思,”隋子云忧心忡忡:“十七,我想……” 他正踌躇,薛放却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你也觉着此事可疑,想回去看看?我也正是此意,小曹的人品你我都清楚,他是千里挑一的正人君子,岂会干出那种龌龊事,曹府的水深,难保有人嫉妒他故意栽赃……哼,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小曹,保证他的安全。” 隋子云连连点头:“可是你这边我仍不太放心。”他说这话的时候不由又瞥向杨仪。 薛放道:“谁敢惹我不成?而这医疾方面,也自有杨先生。你自快去,休要耽搁。” “是。”隋子云抱拳,又正色而郑重地转向杨仪:“先生,旅帅的千金之躯就全交给先生了。” 他的神态语气,就仿佛要把事关身家性命的什么至宝……比如金印,玉玺之类要交给杨仪。 而她要做的就是赶紧跪地,双手小心翼翼接过来。 杨仪只能咳嗽。 把薛不约交给她?她的手,她的腿,她的脸,她的言语举止乃至所有……到底是哪一点儿让隋嬷嬷产生了她能“托住”这位薛小侯爷的错觉? 她又不是那神话之中擅长驮碑的龙子赑屃,开的什么玩笑。 没等杨仪反对,薛放嗤地笑道:“你闭嘴!是想吓死杨先生么?那就没给我治病的人了。赶紧滚。” 他看不见,但车厢内杨仪呼吸的快慢变化,他听得非常清晰。 薛放知道这位杨易先生在忌惮自己。 不过此刻的十七郎,还以为杨仪只是单纯不想跟他们这些巡检司的人打交道。 或者,她是担心他的眼睛会不会治好,而若是弄不好的话,后果又将怎样……如此而已。 隋子云离开后,薛放道:“别怕。” 杨仪抬眸:“旅帅在说什么?” 他说:“治得好,我感激你杨先生一辈子。治不好,我也不会为难你,包括我的那些人,谁若敢动你一根指头,我要他脑袋。” 那随行老军医的心思,十七郎很清楚。 先前杨仪说过要给他在眼睛上扎针,薛放便明白了那老军医为何拼命反对。 因为那老家伙狡猾的很,他知道这么做有凶险,所以要把自个儿摘出来,而把杨仪推上去。 其实若论经验资历,那老军医的针灸手法可比杨仪稳多了。 但他就是太“稳”了,所以不敢冒险,生恐一个不慎,会输掉自己的脑袋。 薛放知道杨仪很尽心,在他印象中那大夫“弱不禁风”,一副随时会吐血咳死的样子,但她是真的在用心替他着想,而且对于针灸一事很有把握。 所以薛放想让她放宽心。 他不是嗜血如命的魔王,他的敌人也不是连他一根指头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