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不浅,往后一退,跌坐回榻上,底下的裙子刷地随着散开。 “这是、什么?”杨仪惊愕地问,仿佛不认得自己。 俞星臣道:“这是你本该穿着的衣裙。” 杨仪又惊又怒,乱翻一阵,却又稍微安心。 她才发现原来这些衣裙,都是套在她原本的袍服之外的,因她身形过于单薄,纵然多加了两件,都丝毫不觉臃肿违和。 俞星臣淡淡地说道:“本来想找个丫头伺候,只是怕急切间找不到可靠之人,所以只能权益如此,待会儿叫人再送几件衣裙,你自己换上便是。” “我不换,不必劳烦!”杨仪不知该怎么形容俞星臣了,他怎么竟有闲心干这些惹人厌烦又无用的事,等等…… 忽然杨仪反应过来:“你、是怕有人认出我,所以特意给我弄这些的?” 俞星臣见她竟自己明白了,倒也没有隐瞒:“虽说杨易已死,但先前薛十七郎为你,弄的那样大阵仗,整个羁縻州的马帮之人几乎都知道您‘杨先生’,在那龙蛇混杂之地,若不乔装一番,为人察觉,岂不是坏了你的替罪大事么?” 杨仪道:“你怎么不说是怕人发现,也坏了你俞大人的好事。” 俞星臣冷哼了声:“杨仪,你不用跟我这般横眉竖眼的,我知道你不想离开羁縻州,你还惦记着薛十七郎是不是?大约,是想有什么机会便仍回他身旁去?恐怕人家可没这般记挂着你。” “我为什么指望他记挂我?可我若不惦记他,难道要惦记那些佛口蛇心、嘴甜心苦的人?” 俞星臣顿时听出她话中又有针对之意,转身就要走,可忽然止步:“我劝你别不知好歹,这次若不是我,你早就就算计的死在监军所,尸骨无存了。” 杨仪坐了会儿,正觉着不适,下意识要去找自己的花布袋。 可突然想到,那已经给了屠竹,让他转交薛放了……只是不知道他到底给了没有。 她恍了恍神,想到从此兴许见不着薛放了,心里一阵寒冷:“从我进监军所的那一刻,我就没想过会活着出来,何况我并没求你相救,俞大人未免太自作多情了。” “好,就算我自作多情,那我索性好人做到底,就把你送回杨家。你也不用谢我,只好好地随我回去就是了。” 他分明知道杨仪不肯回去,便故意这样刺她罢了。 杨仪捏着衣领口,眉头微蹙,似咳非咳。 俞星臣看看她,又看看桌上的茶,本想叫她去自己去弄,可望着杨仪发白的唇色,俞星臣心想:“罢了,我又何必跟个生了病爱赌气使性子的弱女子一般见识……” 于是自己过去,倒了一杯水,送到杨仪跟前。 杨仪看了看他送过来的水,并没接。 俞星臣道:“怎么,是怕我在水里下毒?”想到在笏山监军所,她嫌弃自己拿过的药脏,顿时刺心,便把茶水往地上一泼:“看来你是不渴。” 等俞星臣拂袖离开,杨仪才又起身,自己缓缓走到桌边,倒了一口茶喝。 她不知道自己离开笏山多远了,不过方才听俞星臣的话,好像已经出了羁縻州。 望着身上的女装,杨仪一阵烦恶,忙解开衣带裙子,脱下来扔在地上,又将头发迅速梳成一个髻,因没有网巾,便找了块帕子暂时系了。 方才她醒来的时候,大概是清晨,因为船舱内逐渐明亮起来。 杨仪养了会儿神,觉着好过了许多,心里也把先前的事更想清楚了……她有点后悔失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