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微臣明瞭这件事情非常踰矩,尤其是当陛下正忙于佈置剿灭夷寇的节骨眼;只是那女娃儿极仰慕您剑法上的造诣,故託臣来---臣来------」 「没关係,她想同我较量较量,是么?」忽来了兴趣,刘辩笑问说。 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似的,荀或忙解释着道:「臣族妹即使再给她多生十副天大的胆,这孩子也不敢稍有此一狂妄幼稚的念头------」 更加迷惑了,皱眉的刘辩忍不住又问:「那---唐姑娘意欲为何?」 又齜牙咧嘴的迟疑良久,鼓起勇气的荀或最后方再啟齿说:「是这样子的,唐真她为了要突破武术上的瓶颈,因此---想跟着陛下学剑。」 当刘辩才张口结舌间,他又已跪伏着稟道:「微臣虽懂此举太过孩子气,但见她足足瘦了一大圈委实不忍,只好犯顏以求,还望陛下恕罪。」 赶紧搀他起身,那仍错愕的刘辩半响后才为难着说:「朕的剑术和恩师相较简直连称『班门弄斧』都还不够格,更不到可做人师父的年龄,如今误蒙唐小姐高看,实在受之有愧,何况若没叔父的准许,我亦不好私下授徒;此番顾忌---,尚请荀州牧务必见谅。」 但他可没令荀或太下不了台,立刻又接着道:「这样吧;因为咱们目前全正忙着要准备围剿三蛮,不如等歼胡的大事底定,再另行商议则个。」 不料刘辩话语甫毕,刘备的声音忽自另一端远远传来说:「且慢!」 待行过了君臣之礼,也方从临时官邸办公处离开到此的刘备便先奏知着军情道:「啟稟圣上,郭奉孝适才遣快马报说并州已把雁门、太原,新兴三郡大部份民眾移至上党和司隶的安顿处所,等北冀的平原、中山国、广平、渤海各郡县亦将百姓往冀、青州界疏散完竣,咱就可以跟辽东的公孙郡守四面夹杀,把那来犯胡骑一举成擒于境内。」 「好,辛苦大将军了;」明白他先公后私性格的刘辩这时即尷尬提说:「恩师既已听闻徒儿刚与荀州牧的对话,便请您---拿个主张。」 想不到曾在旧史被曹操誉为汉杰张良的荀或,竟是帝后的远亲舅父;刘备朝他友善点头后,就直接了当的建议道:「那位唐小姐恁有心,圣上切莫辜负了人家---;您若是因岁数相若而有所忌惮,索性让备再将她收录门墙中,却由陛下代授本派武艺,如何?」 「妙啊---」荀或闻言大喜,马上拍手附和着说:「大将军之论果然两全其美;除了能使下官回去交差外,又不至于令万岁难做人。」 儘管搞不懂恩师的用意,刘辩仍乖乖的答应道:「辩谨遵师命。」 看冥冥中注定邂逅的良缘得以圆满撮合,乐见其成的刘备也颇感欣悦,即对疼爱姪女如己出的荀或说:「今日时刻已晚,我师徒俩不便登门打扰;就麻烦文若回府先告知唐小姐一声,明天咱再行拜收仪式。」 待荀或喜孜孜的离开,刘备这才边走边向引领入内的大徒儿略做解释;当然,脱胎少帝此世既已非那任凭董卓宰割的孱弱小孩魁儡,他的妻子自亦摆脱了殃及悲剧,无须再当眼睁睁瞧丈夫迫饮毒酒的寡妇。 见脸红通通的刘辩一直沉默不语,隐约猜悉心事的刘备即在接过他奉茶之馀,和顏悦色的问道:「怎么,莫非你不喜欢唐姑娘吗?」 「徒儿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刘辩拉了张椅子陪他坐定,便老实的说:「或许她跟这小皇帝确实有姻缘名份吧,但我终究是个从一千八百多年后来此的第三者,兼且齿龄尚幼,总觉得有些不恰当。」 他所言亦不无道理,就像自己刚结识甘彤时即曾有那样的困惑,但歷经这几年岁月的心态转换,刘备早已改变了原先认知,便开导着大徒弟道:「我晓得你的感受,其实刚遇到甘阿姨的那年,叔父也有相同的想法;不过由于咱都接收了他生前记忆与一切,基本上你我就已成为重获新生的此君,亦须承袭他很多无可避免的命运、包袱------」 呷了口茶水,侃侃而谈的刘备又继续说:「即如灵帝及何太后般,不论他两人以往对你好或坏,全抹煞不了是你这一代父母的事实。」 苦着脸,那茫然愣视烛火的刘辩半响后方问说:「话是没错啦,可是徒儿目前还不满十四岁,现在便谈及此事,不是太言之过早吗?」 哑然失笑,刘备后来才劝解的反问:「孩子,你大概不怎清楚咱汉代男女,到你这年纪就可婚配了吧?尤其是皇族成员,为鼓励早婚期盼增加生產力,更常以身作则来带动风潮;所以即使不愿面对,你觉得到时候咱朝廷里一班老古板大臣,会放你甘休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