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机的小神童抱拳道:「军师欲用在下,杨某为了满郡百姓也誓死完成任务;不过此间诸位机智武艺皆远胜于龄,何以断言某必令群贼中计?」 「公无须谦逊,原因无它---」周瑜微笑的缓缓向他解释说:「将军奉调长沙的辰光尚比太守资深,且那晚又恰巧轮值城防;咱倘于大人偏爱新进这方面下点功夫,藉口失职重责于公,那他们便极可能会上鉤。」 「先生之论甚善;」闻言大喜的张机就再问这心腹助手道:「若能捣灭匪窟实乃首功一件,忠广可敢替本处军民冒此大险吗?」 躬身唱诺毕,杨龄装成义无反顾的说:「末将虽愿往走一遭,临行前却最好带点东西以为凭据;否则区星多疑诡诈,焉肯轻信?」 把黄盖那条「苦肉计」提早数年搬弄的周瑜即又笑着说:「此事易尔;难得将军具有诱敌的胆识,来日你我何妨便在大堂中演齣戏给这边的细作们瞧瞧?那廝一验明公背负受罚之棒疮,绝不致另生疑虑------」 倒吸了口凉气,本想套问借居太守府一干人王底细的杨龄见弄巧成拙,亦只能硬着头皮连连称是;刘备等他退出了厅门,就皱起眉心的悄问孔明道:「你觉得咧?计策会不会太过顺利了点?」 见周瑜正竖起了耳朵在偷偷侧听,年少心性的诸葛亮即故意说:「不会啊,公瑾一石二鸟的『反肃』计使得很滑溜,顶多是吓唬对方的这一环略显阴损了些;他若有问师父,您道亮也多所埋怨好了------」 「哈,你果真在取笑我---」憋不住的周瑜未待诧异眾人相询,已理直气壮的道:「那傢伙吃里扒外,我整整他又有何不可?」 群英不禁讶异对望着;隔了良久,转过弯来的刘备方问:「搞了半天,你们师兄弟俩早知悉杨龄有问题啦?别卖关子了,我等愿闻其详。」 调皮的吐吐舌尖,童心犹重的他便逕自揭晓答案说:「要识破此君委实甚易;各位请仔细想想,一个身系郡辖治安重任的管军校尉莫道贼袭时应变居然慢得恁般离谱,以其经验又怎可能发生掳囚寻短致死的古怪,且让招明入山暗语的口供无故遭受损毁?然而我是暗中观察了数日始釐清了这些疑竇,哪比得上孔明一眼就看清楚透彻。」 「你别瞎捧小弟---」诸葛亮忙摇着手道:「亮亦是瞧并不机灵的他刚爽快允诺,竟毫无局外人该有的那种迟钝,心中才犯嘀咕。」 两人一番对话只听得大伙瞠目结舌;但张机因老成持重,这时难免犹豫的復问说:「万一---呃,我是指万一咱冤枉了他,那怎么办?」 「这件事简单得很!」周瑜成竹在胸的低声说:「以常理推断,那压根忠贞报国的杨将军倘真心依计而行,出发前必对城里另增派人员陪同随往『瓦钵坑』不置意见;反之的话,咱们也可如此如此------」 本一旁间坐的诸葛亮闻言后,不禁笑骂着道:「缺德鬼;头一天做我师兄,你怎把亮即给推上火线?但你这步棋,倒也无啥破绽。」 *** 结果,自讨苦吃挨军棍的杨龄于当晚得悉太守要在亲信间安插密探,脸上表情自是无比精彩;他眨巴了几下三角眼,便在卧床忍痛佯諫说:「啟稟主公、军师,某此去岳麓山乃九死一生,那些菜鸟全无共处默契;送掉性命不打紧,坏了各位计谋岂不糟糕?」 与心下黯然的张机快速交换着眼神,早就预拟腹案的周瑜更假惺惺道:「杨将军确实是公忠体国,未虑个人生死,先忧除贼大计,叫某十分敬佩;不过您却甭须掛怀,他们仅单止负责传达消息,无碍尊驾正事。」 「公瑾顾虑得对极,忠广此举关係着全郡生灵的兴亡,咱们务必要审慎因应---」张机这时候亦照排练好的台词劝说:「那几名死士均为老夫门生荐送之护卫,绝不敢有误将军为民除暴的既定策划;而且为使狡猾的区星加倍信任忠广投靠之念,我们特地请来军师的同门诸葛先生替您传达降书,儘量减少他因狐疑导致危害尊驾的可能。」 见两人语气坚定,杨龄当然也不敢续持反对意见,按范本匆匆写完手扎即交付赶着离开的对方,并盘算至山寨时怎诛灭府衙所派遣的随队探卒;然而令他料想不到的是,被白打一顿的自己不仅再无机会復进『瓦钵坑』,此刻起便是长沙郡亦走不出去了------。 没错,掐准了区星根本不会相信暗通款曲的杨龄会递什么无聊「降书」,周瑜一回郡府就仿造笔跡另写了封约定配合的私函,让假冒他异姓外甥的孔明领着太史慈连夜来骗岳麓山寇大肆发兵偷袭。m.zgxxH.org